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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頭靠在玻璃窗上,兩眼無焦距的看著車窗外黑茫茫的世界,腦海裡上映電影似的將她和外公外婆的事放映了一遍又一遍。
E城隔L市的距離不很遠,但由於下雪,還是開了六個小時,抵達L市協和醫院時已是凌晨一點多了。
子瑤下了車急急地往急救室跑去,雪已停了,可地上很滑,一不小心差點滑倒在地。
遠遠看到坐在急救室外面的外公和小姨,她突然就沒有勇氣往前跨上一步。
倒是程筱和外公都聽到了腳步聲,將頭轉向樓梯處。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到十米,可這十米的距離像一像寬闊的河流一樣橫亙在她們的中間。就像七年前,她第一次見到外公外婆,明明很近很近的距離,可那一瞬間她明白,什麼叫咫尺天涯。
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走近他們,因為她無法原諒他們。
外公起身,程筱也緊跟著起身。
她舉步艱難地朝他們走去。
每邁出一步,都如踩在時間的刀尖上,時間隔開了他們的距離,中間已然千山萬水阻隔,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跨越。
這麼多年來,她內心拒絕著他們,任他們怎麼對自己,她都不想領情,一再的忽略他們的討好與彌補,甚至噁心的冷嘲熱諷。而他們也習慣了拿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所以,她更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是虧欠她的。
“你回來了?”外公顫著聲音道。
一句你回來了,讓她硬住呼吸。她的內心深處有些堅硬的東西在漸漸變軟。
這個世界上,不管她去任何地方,不管她有多麼不願意接受,而她唯一的家只能是在L市,這裡有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也是唯一的親人,也只有眼前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有資格說:“你回來了。”
她啥著眼淚點頭:“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程笑生點頭微笑。
子瑤卻異常的難過,是因為有了腹中的胎兒,才讓她開始明白人生的艱辛。她曾經對他們出言不遜,對他們冷摸無理,對他們視著仇敵,可不管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們依然發一種寬衡的態度迎接自己。這就是親情,這就是偉大。
“對不起,外公——”這是這麼多年以來,她第一次在外公外婆面前說對不起三個字。
65。
林南音剛好替子瑤拿了件厚外套上來。在車上開足了暖氣不覺得冷,她脫下了外套,一到醫院,她就急著下車忘了放在車上的外套。
當林南音看到程笑生時肅然起敬。他認識程笑生,是L市以前的老市長,卻沒有想到他是子瑤的外公。
他對子瑤所瞭解得太少,只知道她十四歲就失去雙親,唯一的親人就是程筱,在一起時也從未聽她說起過自己還有外公外婆,直到今晚才知道。
“這位是?”
“你好,外公,我叫林南音,是子瑤的——”
“我朋友,晚上坐不到火車,他開車送我回來的。”子瑤趕緊接過話來。
“穿上外套,晚上很冷。”林南音將外套放在子瑤手中。
“謝謝。”
醫生這時從急救室裡出來。幾個人都急切地擁了上去。
醫生摘下口罩,滿臉疲倦地搖搖頭:“你們進去看看病人吧。”
四顆心咯噔一聲全沉了下去。
“不可能的,醫生。這不可能。”子瑤不願接受,上前一步拉著醫生,滿眼衷求地看著醫生。
“黎市長,我們盡力了,這是突發性的心肌梗塞——”醫生真誠而歉意地解釋。
“子瑤——”程笑生攬住子瑤的肩膀,壓抑著滿腔悲痛平靜地說道:“我們進去看外婆。”
進入病房後,子瑤才發現外婆身上插滿管子,嘴上套著呼吸機。病房裡各種儀器都在閃爍著微弱的訊號。
子瑤兩年沒有見到過外婆,這一刻怎麼也不敢相信躺在病床上滿頭白髮的是自己的外婆。
她屏息斂氣地走過去,低低叫了一聲外婆,那聲外婆一出口,整個人都似要分崩離析了。
外婆彌留之際隱約聽到子瑤的叫聲,緩慢地睜開雙眼,看清是子瑤後,抬了抬手,示意摘下呼吸器。
程筱紅著眼睛替她摘下了呼吸器。
子瑤知道大局不可挽留,內心更是悔恨無邊,她伸出手拉住外婆那隻爆滿青筋已經沒有溫度的手,泣不成聲道:“外婆——”
“子瑤——不要怪你小姨——是你媽錯在先。”
子瑤愕然,但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