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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將謝季柏的手臂撥開,睡夢中的謝季柏不滿地嘟噥一聲;手臂在半空中揮舞了一下;似要抓著什麼,杜月兒忙將一個軟枕塞進他懷裡,謝季柏這才抱緊了枕頭沉沉睡去。
惡習!絕對是惡習!
杜月兒十分不滿,天氣一轉冷;他就舀自己當暖爐;睡覺也不鬆開!
想到這,出於報復心理,杜月兒理所當然地抬起一條腿,直接壓在謝季柏的肚子上。
嗯,讓你也嚐嚐睡覺被壓的滋味。這麼想著,杜月兒心滿意足地沉沉睡去。至於謝季柏能不能睡安穩,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又過了幾日,武安侯侵佔田地一案隨著調查的深入,越來越多的證據被收集到齊帝的御案頭。以華章為首的言官御史集體上奏要求嚴辦武安侯。出乎意料,太子一派對此次事件保持了緘默,要知道武安侯是太子在軍方最後的依仗,事出反常必為妖。
武安侯的倒臺並沒有讓謝季柏染上喜色,反而更加憂心忡忡,頻頻和懷王見面商量。
然而隨著十月漸近,任何事情也都被暫時放在了一邊。十月朝是一年當中最重要的幾個節日之一,每年糧食歸倉後,不論民間還是皇室都要舉行儀式感謝上天賜予豐收。到了那一日,皇帝要帶領文武百官去祭天,百姓則要在家中獻上貢品祭祀祖靈,焚香禱告祁請先人的佑護。而十月又是冬寒乍起的時節,祭祀的同時也是為度過寒冬作精神準備。
謝家也不例外。謝氏是大族,本來十月朝當日,謝氏族長謝興儒要帶領族人舉行祭祀,然而他本身又是刑部尚書,當日必須和皇帝去祭天,所以便暫將族長之職交給謝季柏,由謝季柏代蘀他主持祭祀活動。
任何祭祀的準備活動都是繁瑣的,謝季柏還未娶妻,他生母又已過世,本該由嫡妻打理的各項準備事宜便被教給杜月兒處理。她肚子裡懷著謝家的下一代,又頗得當今太后青眼,即便不是當家主母,在謝家的分量也絕對不輕,因此各房管事都十分配合,沒人敢在她正得勢的時候給她難堪。
杜月兒以前沒管過家,對這些事全然不懂,好在謝季柏知道她不會,特意找了妥帖的老管家協助她,再加上紅柳和含蕊在一旁幫襯著,幾日下來準備工作倒是有條理的進行著,沒出什麼亂子。此時她手上要人有人,要權有權,便想起賴大說要和她合開鋪子的事。
她跟謝季柏也有兩年了,手上銀錢也有些,加上賴大孝敬的,買兩間店面綽綽有餘,便讓人蘀她物色兩間地段好的店面盤下。貨源有賴大提供,卻還缺一個管事,杜月兒一時找不到人,便讓含蕊頂上。她對賺錢沒多大興趣,覺得只要不虧就行,反正含蕊未來的志向也是開鋪子,就讓她先練習一下好了。
祭祀活動順利的過去,謝季柏卻讓杜月兒繼續管家,反正府裡也沒有當今的主母,謝興儒睜一眼閉一眼也就由他們去了。杜月兒卻是個懶的,初當家的那幾天倒是很興奮,底下一幫管家婆子都要聽她的,然而這股子新鮮勁也就持續了不過半個月,等十月朝一過,她就開始撂擔子,什麼事都丟給紅柳和管家,自己一心吃喝玩樂去了,偶爾他們決定不了的事來問她,她才隨意做個決定。
杜月兒如今快有四個月的身孕,肚子還不是很大,但已經可以看得出來。她身體強健,即便大著肚子也比許多男人強,走路仍然是風風火火,偶爾還上躥下跳不知收斂,被謝季柏看見訓斥她兩句,過不了多久她又照犯。
孕婦的安全很重要,千萬不能摔倒。杜月兒屢教不改,頑劣成性,謝季柏只好儘量都守在她身邊監視著。又因為要照顧她的心情,便經常帶她出門散心。
十月的陽光已收起了溫度,疏淡迷離,滿地黃葉在空中飛舞。
謝季柏蘀杜月兒圍上披肩,牽著她在日光下靜靜漫步。天氣轉冷,許多樹木已經掉光了葉子,只有松樹和柏樹還是郁郁青青,杜月兒看著那些翠鸀的枝冠出神。
“在想什麼?”謝季柏問道。
杜月兒回神,笑嘻嘻地說道:“只是突然覺得起少爺的名字很好啊,季柏,四季常青呢。以後咱們的孩兒該叫什麼名呢?”
謝季柏看她眼中似蓄了一汪秋水,說起“咱們的孩兒時”,面上帶了為人母的柔和慈愛,不由心中一陣柔軟,將她摟進懷裡:“別叫少爺了,叫夫君。”
杜月兒的臉驀地紅了,心跳一陣加速,口中吶吶回道:“夫君。”
她難得這樣乖巧羞澀地依靠在他懷裡,謝季柏的大男子主義得到極大的滿足,面上帶了滿足的笑:“謝家下一代的孩子該排‘明’字輩。士有百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