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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摸索間腳下一絆,倒在地上再也沒能爬起。
突然想到什麼,他嘶聲喊道:“項聞,你在外面吧!我手頭有件非常重要的東西,它對組織非常不利,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給你……項聞……項……”
他自以為拼盡全力的聲音,其實比蚊子叫也大不了多少。很快他便失去了知覺,伴隨著微弱的呼吸,化學品仍在不緊不慢,一點一點侵蝕他的內臟。辦公樓直到明天上班之前都不會有人過來,這十幾個小時,足以奪走鍾歸的性命。
臨死之前,他還有一個最大的疑問,卻再也沒人解答。
——項聞為什麼要背叛?
廊外,項博士緩步向大門走去,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穩當。下樓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西裝內袋裡取出一份檔案,仔細撫平皺褶,回身放到前臺桌上。
那正是今天稅局過來盤查的賬本,微弱的壁燈下,鍾歸大大的簽名赫然在目。原本應該被銷燬的,項博士費了些力氣才拿到手,沒想到隨著有人橫插一腳,它轉眼就成了沒用的廢紙。
轉出街角,坐上等在那裡的包車。司機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熱情攀談:“老人家,找到你親人的老朋友沒有?”
“嗯,找到了。我妹妹心願總算可以了了。”
司機同情地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老人。真是位可憐人啊,十年前妹妹被人搶劫刺成重傷,偏偏因為堵車沒能及時送到醫院,就此去世。老人記掛著妹妹的遺願,卻因身在國外,直到十年後的今天才回國找到這位故人,了卻心事。
不過,遺願為什麼是看望故人呢?難道是因為年輕時候的幾分情思麼?
司機不著邊際的想著,大聲問道:“老人家,是回飯店嗎?”
“不錯,說好要同替我包車的那人一起吃晚飯。”
“好嘞。”
藉著車外照進的燈光,項博士開啟皮夾,取出一張摺疊得非常仔細的紙,注視著上面大大的借據二字,眉關慢慢蹙起。
他少時因某事壞了名聲,在家鄉待不下去,心灰意冷之下,兼之機緣巧合,同朋友一起去了米國,千辛萬苦唸到博士。之後被母校聘為講師,過著平淡而安寧的日子。
他的專業屬於地質學,退休前夕,他在古地磁斷代方面有所突破,鑑別古物有獨到之處。但在他的本行卻用不上,所以也沒怎麼當回事,只偶爾幫人做做鑑定。但在十年前,突然有人找上他,許諾給他數十甚至上百倍於退休金的報酬,請他幫忙。
項聞雖然在象牙塔裡待了一輩子,卻不是心裡只有學問的人,對世事有相當敏銳的洞察力。受邀與這人吃了一頓晚飯,他心裡就有了數:這人多半是某個銷贓團伙的成員。他不想趟渾水,便婉拒了對方的“好意”。
對方沒有再多做糾纏,項聞也以為此事就這麼告一段落。退休之後他空閒時間大把,便設法將當年留在國內的妹妹接來探親旅遊。沒想到在到達雅典當天,妹妹就被飛車搶劫的小賊刺傷,卻偏偏遇上堵車。雖然有好心人幫忙,但送到醫院後仍舊搶救無效,魂歸異國。
項聞退休金並不豐厚,這趟旅行已經花掉了他的小半積蓄。出事後,為了支付醫藥費、處理身後事,不但花光了剩下的錢,還欠了外債。偏偏又趕上房產稅、保險等費用到了繳納期限。項聞找老朋友們借錢應急,卻因種種巧合,熟人們都手頭不湊,沒法支援他。
他所居住的州郡房產稅法規較為嚴苛,可供拖延週轉的週期極短。如果不能按時交稅,銀行就會收回房子拍賣,那意味著項聞將流落街頭。
正當焦頭爛額之際,先前向他許諾豐厚報酬的那人又出現了,二話不說,爽快地開了支票給他。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加上親人離世的打擊,心灰意冷的項聞沒有再硬氣拒絕。
用那筆錢應急之後,對方再度登門,舊話重提。到了這一步,項聞自然也無法開口拒絕,便同對方約定了報酬,說好那筆錢算借的,等到還清的時候,就不再為他們幹活。
同該組織接觸半年下來,雖然對方十分小心,但項聞仍然覺出對方勢力龐大,恐怕遠非一個銷贓團伙那麼簡單。覺察出這些人為達成某個目的,可以不計人力物力周密佈局後,他開始對妹妹的死生出疑心。因為,實在是太巧了。
他開始暗中調查。組織雖然規定嚴密,但人手多了,總難免有疏忽。尤其是那些不知具體內情、只負責外圍工作的小馬仔,因為接到的都是一些零星碎片式的事,便沒有什麼保密意識。
項聞不動聲色地調查了一年,終於查到了出事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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