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或坐或站,最前面坐著幾位老師——
是藥學院1982屆畢業生留念。
照片裡有他自己,有宗瑜的舅舅邢學義,還有宗瑛的媽媽嚴曼。
面容年輕,嘴角上揚,全都在笑。照片可以凝固愉快的瞬間,但無法留住它們。
到現在,嚴曼死了,邢學義也死了,只剩他還活著。
宗慶霖抬起手,下意識地想要去碰一下那隻相框,卻被玻璃櫃阻隔了。
宗瑛在他身後說:“那個櫃子裡都是媽媽的東西,外婆鎖上了,我沒有鑰匙。”
宗慶霖收回手,轉過身什麼也沒說。
宗瑛問:“宗瑜情況怎麼樣?”
宗慶霖面色愈沉重:“聽說不是很好,我正要過去看看。”
宗瑛與這個弟弟感情並不深,可能年紀差了太多,也可能從一開始就預設了敵意,沒法說清。
她能確定的只一點,母親去世之後,自己飛快地長大,飛快地升學,只為遠離家庭。
現在也如她所願,她成了那個家裡的“陌生人”,關心和打探都能只能適可而止。
宗慶霖這時接了個電話,好像是宗瑜媽媽打來的,催他去醫院。宗慶霖簡略答覆一聲“曉得了”,隨即同宗瑛講:“你快三十了,做事有分寸一點。失蹤這樣的事,最好不要再發生。”
他不會給什麼實質性的建議,也不樂意溝通,只愛講“你可以,你不可以”、“好、不好”。
此等大家長做派,宗瑛早習以為常。
她送他出門時,薛選青才抽掉兩支菸。
目送宗慶霖上車,宗瑛打算上樓,薛選青也緊跟上來,在後面皺眉問:“他是不是還惦記你媽留給你的股份,不然怎麼會屈尊到這裡來?”
宗瑛回頭瞥她一眼,薛選青連忙講:“我多嘴。”
宗瑛走出電梯頭也不回地說:“你撬開的鎖,你找人來解決,我不想敞著門睡。”
薛選青在撬鎖這件事上是絕對理虧的,所以當真四處聯絡叫人來換鎖,無奈太晚,很多人不樂意出工,薛選青就乾脆出去找。
她都走到門口,突然退兩步折返客廳,搶寶貝一樣抱起物證箱,盯住宗瑛,一臉的謹慎與防備:“我必須先把這個帶走,絕不給你機會動手腳。”
宗瑛太瞭解她了,這種時候攔她根本無用,於是大方地說:“拿走吧。”
薛選青走後,宗瑛收拾了屋子,開啟窗,令南風湧入。
她想起昨晚,也是在這裡,但完全是另一番光景,更有序清淨,促使她睡了一個飽足的覺。
宗瑛站在風口看著滿目的高樓燈火,告誡自己不該再想了,那個時代,還有即將到來的戰爭,都同她毫無關係。
薛選青大概是兩點多鐘回來的,拎著一把不知從哪裡買到的新鎖,又從宗瑛家裡翻出工具箱,索性自己動手換起鎖來。
這兩個人都屬於幹起活來不愛閒聊的人,薛選青只顧悶頭換鎖,宗瑛就坐在沙發裡看她換,兩個人一句交流也沒有。
等換好,已經過了凌晨三點。薛選青站起來拍拍手,抱怨一句“真費事”,接著麻利收拾好工具箱,“砰”地將門一關,進屋洗手。
水聲嘩嘩,她問:“快天亮了,你要不要洗個澡跟我的車去局裡?”
“不。”宗瑛拒絕。
“那你抓緊時間睡一會。”薛選青關掉水龍頭,擦乾手,將新鑰匙扔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記得換掉,我先走了,再故意關機我絕對弄死你。”
宗瑛躺在沙發裡不出聲,薛選青看她裝死,大步走出門打算狠力關門洩憤,可最終響起的卻只有咔噠一聲,輕細小心。
宗瑛抬手掩起臉,過了好半天,才起身給手機充上電,隨後去洗澡。
久違熱水沖刷掉周身疲憊,她心跳逐漸快起來。換好衣服,宗瑛彎腰拿起茶几上一串鑰匙,想了想,卸下一把備用,放進玄關鬥櫃,又翻出一張字條寫上“門鎖已換”四字,壓在鑰匙底下。
她抬頭,一不留神就看到那盞亮了將近一個世紀的廊燈。
這當口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匆匆回到房間開啟保險櫃,取出盛清讓的公文包,拿起手機就往外走。
出門時已過五點,地鐵還沒開,計程車在半明半昧的街道上停下來,載上宗瑛直奔浦江飯店。
路上出其不意地堵了,司機講:“前邊好像出了事故”,宗瑛坐在車裡看時間一點點逼近六點,乾脆提前下車,跑步前往。
剛剛甦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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