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頁)
婆。”宗瑛再次搶答。
外婆便說:“要當心啊,現辰光做哪一行都不容易的。”
宗瑛回她:“外婆,你先休息會兒吧。”
這是明確阻止她打探了,外婆瞧出她的意圖,說:“那我眯一會。”接著又伸出手輕拍拍盛清讓的左肩。
盛清讓倏地轉過頭,外婆壓低聲音說:“這一路要開四個鐘頭,宗瑛會很累的,你半路跟她換著開開,讓她也歇一歇。”
盛清讓面上頓時湧起窘迫:“我不會開車。”
這答案出乎外婆意料,她卻還要打圓場來緩解對方的尷尬:“我也不會,沒有關係。”
外婆說完便蜷在後座睡了,盛清讓轉頭確認了一下她身上蓋了毯子,才重新坐正,看向宗瑛:“真是麻煩你了。”
宗瑛沒有理他,側臉始終繃著,全神貫注地開車。
盛清讓看向車窗外,快速掠過的夜景單調乏味,只有各色路牌在黑暗中反光,平靜得令人戀戀不捨。
過了許久,車後座響起老人家的疲憊鼾聲,宗瑛一直繃著的臉這時才稍稍鬆弛,小聲與盛清讓說:“大概三點多我們就能到上海,要送你去法租界還是公共租界?”
“法租界。”
“你要回公寓嗎?”
“是,我回去看看清蕙和孩子們。”
宗瑛略詫異。
盛清讓解釋道:“二姐不同意清蕙收養那兩個孩子,清蕙就只能暫住在公寓,我這陣子不在上海,只能托葉先生關照他們,也不曉得情況如何了。”
宗瑛問:“上海現在怎麼樣了?”
盛清讓短促閉了下眼,回憶起數日裡發生的種種,勉強只答了兩個字:“不好。”
宗瑛這時偏頭迅速瞥了他一眼,不知為什麼,那種對方“有去無回”的感覺在瞬間變得更強烈了。
時間一點點往前走,車在高速上安靜飛馳,彷彿能開到天荒地老,就算互不交流,這靜謐平和的相處也令人眷戀。
霎時,宗瑛的手機拼命震動起來,螢幕隨之亮起,來電人“宗慶霖”。
宗瑛不接,電話卻持續不斷地進來,一個接一個,那架勢似乎非打到她接通不可。
宗瑛餘光瞥見服務區指示牌,索性駛入服務區,停穩的瞬間接起電話,稱呼還未來得及喊出口,那邊便是劈頭蓋臉好一通責問:“你是不是缺錢著急套現?為什麼突然要拋售股份?”
面對父親的質問,宗瑛閉上眼,暗暗咬緊牙根,聲音卻風平浪靜:“沒有特別的原因,我就是想減持。”
宗慶霖顯然在氣頭上:“現在在哪裡?立刻回家裡見我。”
宗瑛睜開眼:“可能辦不到,我在高速上,和外婆一起。”
她說著突然推開車門,夜風慷慨地迎面湧來,她走出去一些,繼續打這個電話。
車裡的外婆這時醒了,睜開眼就看到駕駛位上沒人,再朝外一看,發覺宗瑛就站在七八米開外抽菸,菸絲在指間忽明忽滅,另一隻手插在口袋裡,煙霧裡是孤獨的臉。
外婆由衷生出一些悵然與心疼,但又不能外露太多情緒,遂同盛清讓講:“你以後也勸勸宗瑛,叫她少抽點菸。”
盛清讓想起那位章姓律師講她要處理財產立遺囑的事,又回憶起她剛才幾近咬牙切齒的忍耐,眉心便跟著皺成一團。
他剛打算下車,宗瑛卻快步折返回了車內。
她若無其事地將手機卡進支架,繫好安全帶,打算重新上路——
汽車突然發動不了了。
33|699號公寓(1)
毫無徵兆的罷工都是變本加厲的添堵。
宗瑛竭力維持的平靜幾乎要在剎那崩塌,但現實卻不允許她有半點洩氣。距早六點越來越近,將盛清讓丟在這裡無疑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外婆探頭問怎麼了,宗瑛講“車好像壞了”,隨即推門下車檢查。
車內兩人面對這種突發情況束手無策,只能幹看著她忙活,外婆有點擔心地對盛清讓說:“不曉得宗瑛一個人能不能應付,不然你去幫幫忙?”
盛清讓對現代汽車基本一無所知,他硬著頭皮解開安全帶,正打算下車,外婆卻突然又從後面搭住了他的左肩膀。
老人家力氣蠻大,發話道:“你既然不會開車,那麼大概也不會修車了……還是坐著吧。”
盛清讓只能重新坐好,外婆遞過來一包瓜子:“餓了伐?瓜子要不要吃?”
盛清讓連忙擺擺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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