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再往後又有幾篇研究論文,盛清讓逐篇讀過,客廳裡的座鐘鐺鐺鐺地響起來。
夜愈來愈深,冊子也快要翻到最後,只剩了兩頁。
一頁貼了新希製藥自主研製新藥即將上市的新聞,最後一頁同樣是新聞,標題是“新希藥化研究室主任嚴曼墜樓死亡,生前疑患抑鬱症”。
此時盛清讓捏在手裡的只剩一張硬質封皮,前面的都翻過去了,封底即終點,也是這位美人人生的結束。
盛清讓逐字讀完,只記住一個日期——9月14日。
這一天,宗瑛的母親嚴曼,高墜死亡,就在新希即將啟用的新大樓裡。
盛清讓合上封底,卻乍然在封底正中央發現一隻燙金的莫比烏斯環。
他已經不止一次在宗瑛這裡看到這個符號,在這個環裡僅有一面,從一個點畫出去,最終還會回到這個點——是起點,也是終點,像一個輪迴。
與此同時,在醫院值夜班的盛秋實剛剛巡完病房回到樓下診室,手機在白大褂裡震動起來。
他接起電話,那邊傳來他妹妹不耐煩的聲音:“只找到兩張呀,我都掃描好發給你了,你自己看郵箱。”緊接著又是哈欠連天的抱怨:“大哥你算算時差好不好,我這邊凌晨4點鐘啊!昨天寫論文寫到2點,我還沒有困醒呢你非把我叫起來翻老照片,簡直是毫無人性,我要去睡了再見……”
盛秋實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講,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他無視了那端傳來的嘟嘟嘟聲,迅速開啟手機郵箱,底部顯示“正在檢查郵件……”,死活更新不出來。
醫院訊號差,他內心愈急躁,最後等不及,索性穿過樓梯間快步下了樓。
出了大樓,站在暗沉路燈下,郵箱底部終於顯示出“剛剛更新,1封未讀”字樣。
他急忙忙點開未讀郵件,正文頁連續貼了兩張年代久遠的黑白照片。
黯光裡,他輕觸螢幕放大其中一張合照,終於在後排正中位置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簡直一模一樣。
25|699號公寓(1)
天下相似面孔何其多,但連神態都像到此種地步的,寥寥無幾。
盛秋實回憶起商店裡的短暫打量,又低頭盯了手機屏半晌,突然關掉郵箱調出撥號介面,徑直打給了宗瑛。
機械的提示音再度響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他前天打電話想告知她宗瑜病況時,得到的也是這個回應。
好幾天了,宗瑛的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打她公寓電話也無人接。盛秋實心裡騰起隱隱不安,決定下了班去她公寓看一趟,但在這之前,他嘗試再次撥打699公寓的座機。
電話鈴聲驟然響起時,盛清讓手捧著冊子,指腹剛剛撫過封皮上燙金的莫比烏斯環。
他偏頭看向房門外,黑暗裡鈴聲不懈地響,最終他放下冊子走出臥室去接電話。
“宗瑛?”那邊試探性出聲後,緊接著就好像鬆了口氣:“你終於在了,我還以為……”擔心的話沒講完,卻又突然起了疑:“是你嗎?”
電話這頭的盛清讓回道:“你好,找誰?”
“你是宗瑛什麼人?怎麼會在她公寓?”
哪怕隔著電話,盛清讓也立刻察覺出對方的態度明顯變得不善。他判斷出對方可能與宗瑛私交不錯,為免再給宗瑛惹麻煩,他答覆道:“先生,我想電話可能錯線了,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
電話那頭的盛秋實愣了三秒,盛清讓結束通話了。
醫院大樓外人煙寥寥,只有救護車呼叫個不停;699公寓內恢復安靜,盛清讓轉身看向座鐘,秒針一格一格移動,時間已經不早。
他忽然想起臨走前宗瑛“讓他睡個好覺”的叮囑,迅速整理好情緒,回臥室將冊子重新綁好放歸原位。
這時外面突然起了風,老舊的十六格窗被推撞出聲響,空氣有點潮,像是要下雨。
然而1937年的這個夜晚,颱風撤離,雲層稀薄,月亮滿了大半,幾乎就要圓滿,但終歸缺了一角。
宗瑛照料完虛弱的新生兒,沒什麼睡意,獨自出了公館小樓。
白月光落滿花園,枝葉泛著光,犬吠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捕捉不到一絲一毫城市該有的喧鬧,也沒有半點戰時該有的緊張。
小樓裡所有的人安然睡著,彷彿上海仍是一塊樂土,什麼都不必擔心。
但宗瑛明白,這樣的狀態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
她轉過身抬頭看這座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