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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瑛目光落在盒子上,兩秒後她伸手接過禮物。
看包裝盒上的logo基本就能猜到是什麼,開啟它,裡面的確裝了一隻表,屬於三十年代的一隻表。
和世代傳下來的古董表不同的是,這隻表簇新鋥亮,未經歲月洗禮,指腹撫摸錶盤,直接觸到的即是那個時代的溫度與氣味。
宗瑛隱約嗅到一些戰火氣息。
手錶上的,盒子上的,還有盛清讓衣服上的氣味。
它們清晰強烈得,甚至蓋過速食麵的辛香味。
宗瑛垂眸看盛清讓的鞋子,鞋面是還沒來得及擦去的塵土,褲腳也不乾淨,襯衫是努力維持的整潔,總體還是狼狽,視線上移,最後對上他的眼,她十分想問一句“你這些天去了哪裡”,但末了也只是以一貫冷靜的語氣問他:“吃過飯沒有?”
盛清讓垂眸看她寡淡的臉,如實回道:“沒有。”
“正好。”宗瑛重新掀開碗蓋,起身走到收銀臺,問目瞪口呆的兼職生又要了一雙筷子,折回長條桌坐下來:“我也沒有吃,坐。”
她說完重新落座,一手持塑膠碗蓋,一手握筷,從碗裡撈出一半捲曲的麵條,悉數堆上碗蓋。
動作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盛清讓愣神之際,她已將另一雙筷子和餘下的半碗麵推到他面前:“吃吧。”
生日吃麵再尋常不過,然而兩個人分食一碗速食麵慶生,卻是盛清讓從未經歷過的體驗。
他來到她的時代和她相遇,已經遭遇了太多的第一次,但這一次,卻隱約有些不一樣。
宗瑛進餐一向迅速,盛清讓努力想跟上,仍是慢了半拍,最後便是——
她看他吃完最後一筷面,提醒說:“湯不要喝。”
盛清讓放下面碗,宗瑛自然地伸手拿過,蓋上碗蓋,起身走到門口,連同筷子和紙巾一併投入垃圾桶。
她雙手揣進褲袋,轉身同盛清讓道:“回去了。”
盛清讓趕緊拎好公文包,拿過桌板上的手錶禮盒,起身跟她往外走。
店內兼職生看得一臉迷糊,事情發展完全超出她的預料,她還想再瞧兩眼,人卻已經走遠了。
店門外只剩路燈死氣沉沉地睜著眼,經疾風驟雨摧殘過的法桐樹有氣無力地杵著,紋絲不動,闊葉落了一地。
699號公寓門口同樣落滿法桐葉,地上一片溼嗒嗒。
深夜鮮有人進出大樓,內廊裡呈現出特別的寂靜reads;心心念念。兩個人進入電梯,宗瑛一直低頭看手機,盛清讓站在一旁,多少有點無所事事的尷尬。
憋了好半天,他問:“方女士在公寓嗎?”
電梯門開,宗瑛收了手機,說:“外婆今天剛走。”
盛清讓似乎鬆了一口氣。
一開門,撲面而來的滿室潮氣,宗瑛啪嗒按亮玄關廊燈,看到陽臺門忘了關。
她徑直走去陽臺關門,盛清讓俯身將手錶盒放在沙發茶几上,有幾分各司其職的意思。
兩個人像這樣不急不忙地相聚在699號公寓,好像也是很難得的事。
宗瑛很累了,癱坐進沙發裡,電視也懶得開,屋子裡只有走鐘聲,直到盛清讓走去廚房燒水,屋裡才又響起水沸騰的熱鬧聲音。
盛清讓剛將水倒入杯子裡,門口乍然響起一陣鈴聲。
聽到門鈴聲,盛清讓下意識緊張,急急忙忙要避開,宗瑛卻從沙發裡起身請他放心:“是我叫的外賣。”
外賣?盛清讓根本不記得她有點過外賣,走上前開門,對方卻當真說:“是宗女士叫的外賣,這是結賬單。”
盛清讓剛要接,宗瑛卻先一步拿過單子,順手拉開玄關櫃拿錢。
她開啟匣子翻出幾張鈔票遞給對方,突然又注意到匣子底下壓了數封薄信,她手倏地一頓,在盛清讓意圖阻止的目光中,手指一拈,全抽了出來。
當著盛清讓的面,宗瑛一封一封看完,最後從信紙裡抬眸看向他。
每一封都出自盛清讓之手,基本都只有寥寥數語,措辭是報平安式的彙報近況,每封底下都有落款和日期。
宗瑛斂眸問他:“你這些天都來過公寓?”
盛清讓垂首一想,解釋道:“我從浦東回來的那個晚上曾給你和公寓裡打過電話,沒有能打通,後來回公寓,家裡也沒有人,我擔心你外祖母隨時會回來,為免麻煩沒有久留,但不與你說一聲總歸不好,因此只能留信給你。”
宗瑛聽完手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