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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言,薛花花掃盲的事早在孫家村生產隊傳開了,隊長有人說孫寶琴目光短淺,別看找個知青風光,風水輪流轉,過幾年陸家的條件肯定超過他們,孫寶琴聽了不太高興,賭氣的要大傢伙跟著掃盲,堅決不能讓陸家人給比了下去。
秧田的事情多,壓根騰不出時間學習,除了孫寶琴時不時挖苦家裡人胸無大志,孫永昌並沒較真,直到他過生,孫桂仙回來又說起陸家的事兒,孫寶琴如鯁在喉,等孫桂仙她們離開後又咬牙切齒的說起掃盲的事。
怎麼說他也是知青的老丈人,輸給薛花花多難堪,尤其兩家以前還是那種關係,加之他記恨當初薛花花威脅他要糧食不然就把孫寶琴的事情鬧大一事,存心要和薛花花比個高低,就答應了。
然後悲劇就開始了,先是全家不睡覺,連夜挖泥回來砌講臺,趙武斌說學習得端正態度,不能隨心所欲想學就學,砌個講臺更容易投入到學習的氛圍中。
光是砌講臺就花了五個多鐘頭,沒來得及喘口氣呢,趙武斌讓把堂屋的櫃子啊籮筐啥的全搬走,除了留兩張吃飯的桌子,其他物件全挪開,佈置得和教室一模一樣。
辛辛苦苦將堂屋騰空乾淨,全家就緊鑼密鼓的投入了學習中,天氣熱,要不怕苦不怕累,所以不能使用蒲扇,坐半天下來,屁股又疼又癢,手一摁,生瘡了。
光是想著,孫永昌覺得屁股又開始疼了,而且又困又累,恨不得躺床上睡個半天才好。
“那不是很好?”孫桂仙羨慕不已,“有知青女婿就是比別人方便,你看薛花花他們,為了學習,下午都在臭烘烘的豬場待著,哪兒像大哥在家自在。”
孫永昌呵呵笑了兩聲,想罵髒話,在家才恐怖呢,吃喝拉撒都有人盯著,稍微拖沓了點趙武斌就不停地用荊條拍著牆壁催促,催得人煩不勝煩,其他方面更不用說了,總而言之,幹什麼都要快,算了,自己答應的事,箇中心酸不說也罷。
“武斌呢,他不是老師嗎?怎麼沒見到他?”孫桂仙過來是想讓趙武斌給她掃盲的,眼下趙武斌給她大哥家掃盲,肯定不能幫她了。
“知青房有人找他有事,出去了,對了,你咋來了?”他過生孫桂仙才來過,今天咋又來了?
“我也想掃盲,本來想問問武斌有沒有時間,估計我得重新找人了。”
“你啥事想不開想掃盲啊,不掃盲不也過得挺好的嗎?”孫永昌此刻是悔不當初,早知道會累成這樣,當初打死他都不答應掃盲,活到這種歲數,半隻腳都踏進棺材了,還掃什麼盲,活生生的自己找罪受,自己找罵受,想著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子,叫他說好,叫他說好。
現在好了,連反悔的機會都沒了。
孫桂仙不這麼想,她對掃盲勢在必得,如果薛花花掃盲只是對她有所刺激的話,孫永昌掃盲就把刺激轉為激勵了,身邊的人開始努力,她不能停滯不前,堅定道,“掃,必須掃,武斌說的對,咱不能給他丟臉,薛花花全家連個知青親戚都沒有尚且努力掃盲,咱能比她差了不成?”
“胡說,差就差,老子不和她比。”賭氣沒啥好結果,他已經深有體會,為了親妹子好,孫永昌語重心長的勸孫桂仙放棄,實在不想孫桂仙走他的老路,太慘了,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從早到晚腦袋暈暈乎乎的,快轉不動了,“妹子啊,聽哥的話,別背啥思想包袱,生活是自己的,怎麼輕鬆怎麼來,都這把年紀了,大哥希望你過得舒服些,掃盲的事教給大哥就夠了。”看趙武斌興沖沖的架勢,未來三五個月他是別想睡個好覺了,想想就頭疼。
見孫桂仙沒聽進去,孫永昌急了,要不是為了面子,真想和孫桂仙實話實說算了,掃盲不是尋常人承受得住的,他寧肯住田裡睡田裡都不想掃盲,滿腔無奈無處訴說,還得振作起精神繼續勸,“你掃盲的話得請你們生產隊的知青吧,無親無故的,人家憑什麼幫你,聽哥的話,犯不著為了這種事求人,趁著農忙休息休息,養好身體秋收才有幹勁。”
孫永昌說得越多,聽在孫桂仙耳朵裡就越不是滋味,他們兄妹各自結婚後,新成了家人後,兄妹感情比不上小時候了,驟然她大哥掏心掏肺的話,她鼻頭泛酸,喉嚨堵得厲害,無論如何該竭盡所能的做點什麼才好,低頭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大哥,不是武斌在嗎?哪兒用得著請其他人,反正隊上也沒啥事,大不了我辛苦點,天天來這邊和大哥一起學習。”
孫永昌聽得快哭了,不是感動的,是給氣的,他妹子咋就這麼想不開呢,還天天跑?不怕路上打瞌睡一頭栽進河裡淹死?有舒坦日子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