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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騎著揚長而去,而堵著他們的男人走的走,散的散,幾秒時間就只剩下背影。
公安迎面走上去,不知和幾人說了什麼,幾人趾高氣揚的掉頭走了。
風呼呼吹著,行人稀少的街道上,突然就剩下兩人站在角落裡紋絲不動,望著地上踩踏得髒兮兮的草繩子,陸建勳悲從中來,賣是賣不出去了,挑回家鐵定要被薛花花罵,“二哥,你說咋辦哪。”
陸明文嘆氣,低頭把草繩子一根一根撿起來,拉過袖子,慢慢的擦乾淨上邊的泥,“挑回家吧,媽要是發火,我就說不小心摔了跤弄髒的。”
“二哥,你為什麼攔著我,他們踩髒了咱的草繩子,得賠錢給咱。”
“你沒聽人家說跟派出所所長認識嗎?咱哪兒惹得起,真要被關進去,還得讓媽來接咱。”不知為何,陸明文想起他媽推著獨輪車送他去公社醫院治腿的情形,甭管發生啥事,攤著事的永遠是家人,“不就是讓我說幾句對不起嗎,又沒什麼。”
“咋就沒什麼了,咱沒做錯卻要道歉,什麼世道啊。”
陸明文停下動作,仰頭看滿臉不忿的陸建勳,怔忡道,“世道就是這樣的,快撿草繩子吧。”他記得薛花花去公社賣糧食給他做醫藥費那回,價格明明能高點,對方知道她有急用,硬是壓著低價給,薛花花沒有其他辦法,只得賣給人家,再低的價錢都得賣,總不能眼睜睜看他真的成瘸子吧。
陸建勳罵罵咧咧的蹲下。身,氣對方狗仗人勢,又氣陸明文不爭氣,陸明文只是專心撿草繩子,由著他罵。
草繩子是賣不出去了,陸明文重新挑在肩上,想起羅夢瑩送的本子在老知青揹簍裡,他們急急忙忙去找車站,經過剛才那件事,兩人也不敢跟路上的城裡人說話,自己跟無頭蒼蠅似的找,好在知青們沒走遠,在拐角旁邊的巷子裡等著,陸建勳喊,“老知青,咱的本子在你揹簍裡,別讓你媳婦揹回孃家了。”
進城時,老知青看他如視珍寶的捧著本子嫌他丟臉,就把本子要過手擱他揹簍裡,回到生產隊再給他,他怕老知青糊里糊塗裝給媳婦帶上車了,那他們損失就大了。
看兩人這會兒還有心情問書,老知青嘴角抽了抽,羅夢瑩急得快哭了,“你們沒事吧?”
說起這個陸建勳就來氣,陸明文忙笑著解釋,“沒事沒事,公安來問清楚情況後讓我們道個歉就算過去了,我們以為你們去車站了,想著怎麼找過去呢。”
草繩子髒得不能用,兄弟兩除了有點沮喪外,好在身上沒有傷,羅夢瑩不由得鬆了口氣,“草繩子就給我吧,我給你們錢,挑回家,薛嬸子肯定會生氣的。”她知道幾兄妹為了搓草繩子晚上很晚才睡覺,不忍心看他們的辛苦打了水漂。
“不行,你的錢我們咋能要,草繩子我挑回家,我媽不會說啥的。”薛花花不是不講道理的,頂多罵幾句就過去了,不能讓羅夢瑩吃這麼大的虧,陸明文又說,“草繩子換不了錢就曬乾了做柴燒,明年多搓點。”
陸建勳點頭,拿了羅夢瑩的錢,被他媽知道後下場更慘,“羅知青,你為我們好我們明白的,我媽說,以後你要遇著啥事,天南地北的咱都得幫忙。”
羅夢瑩笑,“咱互相學習,我從你們身上也學到很多。”
老知青在旁邊催促,“快去車站買票吧,這會兒估計都沒座位了,明文同志,你們沒受傷吧?”依著他的話說,跑得越遠越好,萬萬不能讓兩兄弟給連累上,奈何他媳婦提到了薛花花,他們是一起進城的,就兩兄弟出了事,薛花花在他們身上撒氣怎麼辦,思來想去,等著看看情況比較好,免得回生產隊一問三不知,遭薛花花記恨上。
兩人沒事可算謝天謝地了,至於草繩子的事兒,他們可不管,好好的把人帶回去就不錯了,哪兒還管得了其他。
陸明文拍了拍皺巴巴的衣服,“沒事沒事,我們快去車站吧。”
這是兄弟兩頭次看到四個輪子在地上跑的車,人山人海的車站擠滿了人,陸明文扁擔上挑著草繩子,被擠得東倒西歪,陸建勳貼身跟著他,兄弟兩緊緊貼一塊,直到送羅夢瑩上了車,兄弟兩才往回走,身邊幾個知青被衝散了,老知青的揹簍遭擠壓得變了形,好不容易,幾個人才在車站外聚齊了。
無論來時打扮得怎麼幹淨整潔,這會兒跟下過地似的,衣服皺巴巴的不說,解放鞋上盡是腳印子,快趕上他們草鞋的顏色了,陸建勳拍腿笑,小聲和陸明文嘀咕,“二哥,以後咱可不能像他們那樣不懂珍惜,瞧髒成啥樣子了。”
陸明文笑著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