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薛花花斜著眼不吭聲,陸德文唯唯諾諾的低下頭,維持這個站姿站著不敢動,他倒是想硬氣些閃著腰走兩步,實在是……力不從心……
雨嘩嘩的下著,一滴滴的雨撞在屋裡的盆裡,在陸德文耳朵裡串成美妙的聲響,他動了動耳朵,訕訕的指著屋子,“媽,屋裡的盆似乎要接滿了。”
雨滴是否滿盆還是好區別的,剛開始聲音哐哐的響亮,慢慢的聲音就小了叮叮叮的,接近滿盆時,聲音更趨近咚咚的水聲。
“進去倒出來吧。”薛花花嘆了口氣,想到什麼,立刻板起臉不苟言笑。棍棒底下出孝子,該嚴厲的時候得嚴厲,不能心軟。
沒察覺薛花花臉上的表情變化,聽見薛花花讓他進屋,陸德文火急火燎的放下扁擔,輕輕搭在桶上,屁顛屁顛進了房間……
一下午,陸德文先是挑著半桶水在簷廊來來回回走,漸漸地,添到大半桶,天黑透前,終於滿上了。
他累得想哭。
衣服褲子溼得透透的,薛花花讓他搭在房間凳子上,明天將就穿。
他一倒床,連翻身力氣都沒有。
“彩芝,媽咋知道我的傷已經好了?”陸德文哼哼卿卿的把鋪蓋拉過來蓋在身上,想不明白薛花花怎麼看出傷好得能下地了,傷口的疤掉得差不多了,不怎麼疼,就是癢得想撓,為了不露出破綻,他只敢偷偷的隔著紗布抓兩下。
趙彩芝夜裡只能平躺著睡,看鋪蓋被陸德文全搶了去,她輕輕拉了些回來,小聲說道,“早上劉華仙說要去找隊長,媽是怕隊長帶人來,你傷得輕些,幫著乾點活,那邊才不會鬧。”
這年頭,工分就是糧食,誰家的糧食都不夠吃,拖久了,村民以為她們故意耍賴,有理也變得沒理了。
陸德文心裡不高興,他傷得輕就該幹活嗎?還是挑糞的活……光是想著,肩膀就火辣辣的疼,用不著看也知道,肯定磨掉了層皮。
然而更苦的還在後邊,第二天天不亮薛花花就把他叫起床,哈欠連天精神萎靡也得挑水,不行就挑石頭。
陸德文腰痠背痛,渾身跟散了架似的,昨天晚上能挑一桶水的他,早上半桶水都困難,但薛花花不管,不挑水就沒飯吃,讓他自己看著辦。
“媽,能用手提不?”肩膀真的疼得受不了了。
“老大,我能餓死你不?”薛花花抱了捆稻草擱在門口,自己坐在門檻上搓繩子,一股一股的稻草,搓得光光滑滑的,留著年底生產隊殺豬的時候用。
陸德文苦不堪言,擔起扁擔,歪歪扭扭在簷廊來回走,薛花花就跟監督社員上工的隊長似的,他稍微一停,薛花花就拉臉皺眉,嚇得他一早上沒歇過氣。
吃了午飯,繼續。
比下地掙工分都逼得緊,陸德文快瘋了,就差沒倒地上裝死。
估計就是裝死都沒用,薛花花態度強勢,一臉的沒得商量。
連續三天下來,陸德文比干一年的活都累,眼瞅著薛花花揹著揹簍出了門,他立刻放下扁擔,“彩芝,彩芝,快給我舀碗水來……”
屁股剛挨著凳子,就看薛花花凶神惡煞的瞪著眼站在院壩外,陸德文雙腿一蹬,踉踉蹌蹌站了起來,“媽,你不是走了嗎?”
“你管我走不走,還不趕緊的。”
陸德文被抓包,臉裡裡外外紅了個透徹,尤其他兒子還趴在門檻邊,睜著雙眼睛炯炯的望著他,他一咬牙,“西西,看著爸怎麼挑水的,以後你也給我挑水去。”
西西眨了眨眼,轉頭走了,走之前口齒清晰的說了兩字,“幹活。”
陸德文仰倒。
不知道薛花花是不是躲在暗處觀察他,他不敢再偷懶,老老實實挑著水,西邊走到東邊,東邊走到西邊……
薛花花不知道陸德文害怕她藏在周圍而十分賣力的挑水走著,她揹著那個大揹簍,穿著件打滿補丁的土布衣,手裡杵著根竹竿,步履蹣跚的往隔壁生產四隊去了。
阡陌縱橫的鄉間小道旁,破舊的土坯房零零星星分佈著,幾縷炊煙緩緩從煙囪冒出來,穿過幾片光禿禿的莊稼地就到了劉華仙的家。
農村土坯房的格局一樣,堂屋連著間大屋子,東邊是灶房和柴篷,劉華仙正抱著柴火從柴篷出來,薛花花叫她,“劉華仙同志……”
劉華仙愣了愣,認出是薛花花,平靜的臉頓時憤怒難掩,“你來幹什麼,我還沒去找你你還有臉來?”
她向陸建國告狀不管用又回來找生產四隊隊長,隊長催促她趕緊幹活,搶在下雨前多撒些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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