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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花花看出他的心思,哼了哼,“這個不用你管,到時候你去就是了。”
陸德文臉色一垮,張嘴就想說不,對上薛花花直勾勾的眼,心口一凜,弱弱的說了聲好。他媽不再是以前埋頭幹活啥也不管的性子,從她去四隊找劉華仙賠工分就看得出來,劉華仙大哥在公社裡頭工作,生產隊的人都不敢惹她,他媽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說服陸建國幫忙,輕輕鬆鬆就把工分搞到手了。
說給他挑糞的活,估計也是真的。
薛花花洗了碗,讓趙彩芝帶西西回房間睡覺,把陸德文,陸明文,陸建勳從床上拉起來,陸德文挑水,兩兄弟就在旁邊看著。
學,學會了都去挑糞。
只裝了半桶水,陸德文將扁擔平放在肩上,慢慢彎下腰,將繩子下端的鐵勾勾在桶上,雙腿顫顫發抖,脊背怎麼都直不起來。
“媽,傷沒好,立不起來。”陸德文一臉委屈,肩膀都壓紅了。
薛花花不為所動,“是嗎?那晚上就自己煮飯吃,我的傷也沒好,彩芝懷著孕,你們自己看著辦。”
靠牆坐著的陸建勳急了,“媽,我來。”
陸建勳十三歲,在村裡來說是大小夥子了,但有陸德文在前邊起了不好的頭,隊長並沒給陸建勳安排工分多的工作,陸建勳整天輕輕鬆鬆的到處跑,掏鳥蛋打鳥摸魚,跟個小混混似的。
薛花花橫他眼,“坐著,有你幹活的時候,先看著你大哥做。”
陸德文咬咬牙,兩隻手穩住扁擔,重重深吸口氣,雙腿打直,戰戰兢兢的將水桶挑了起來,不到半分鐘,哐啷聲,扁擔兩端的繩子滑開,桶落地,水全灑了出來。
陸德文急忙扔掉扁擔,揉著肩膀喊疼。
水灑了,等房間裡雨水接滿要過一會兒,陸德文剛鬆口氣想去凳子上坐著休息,就看薛花花推著塊石頭,一圈兩圈的滾來。
“嫌水重就挑石頭,把力氣練出來再說。”薛花花是鐵了心要好好管他們,把石頭滾進桶裡,又進屋滾了塊石頭出來。
陸德文欲哭無淚,他承認打架時他躲在一邊去了,不過哪個不長眼的鋤頭揮下來砍著他腦袋是真的,腳也崴著了。
薛花花讓他自己把桶放好,自己坐在陸明文和陸建勳中間,“你們好好看著,二十幾歲的人連桶水都挑不動我養你們有什麼用……”
陸明文看著叫苦不迭的大哥,舔了舔發乾的唇,悻悻道,“這不挺好?媽就不用害怕大哥把你背到河裡淹了啊。”
村裡人老愛罵兒子,“現在就見不慣我,等我老了幹不動了你們幾兄弟還不得把我抬到河裡扔了。”
據說,哪個村發生過這種事,村裡老人最愛說這句話,他從小聽到大。
薛花花嘴角抽了抽,一巴掌拍到陸明文頭上,“你大哥背不動不是還有你們嗎?仔細看著,你兩傷好了也給我去隊上挑糞。”
原主的這輩子就是她的上輩子,柔柔弱弱,做什麼都不成事,年輕時反抗不了丈夫,後來管不了兒子。
這輩子,她重頭來過。
陸德文知道自己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抖了抖肩膀,把桶立正,將繩子掛在扁擔上,重新來……
一下,桶紋絲不動。
兩下,桶仍舊紋絲不動。
三下,桶動了,不過沒挑起來。
“媽,我真的不行。”
“那晚上就餓著……我決定了,以後咱家的飯菜就按誰掙的工分多來分配,彩芝去年幾乎沒請過假,以後家裡她該吃最多,其次是我和西西,至於你們,想想自己去年掙了多少工分……”
陸德文心虛的低下頭,看著桶裡的石頭,咬咬牙,將扁擔扛在肩上。
在他額頭滴滿汗珠的時候,桶終於動了,他腰桿也直起來了,只是扁擔一晃一晃的,隨時要斷掉似的,陸德文擦擦汗,一動不敢動。
家裡窮,除了灶房的兩口鍋啥鐵器都沒有,這扁擔的繩子掛著鐵鉤,一看就不是他們家的,弄壞了要賠,他賠不起啊。
“走啊。”薛花花催促。
陸德文快哭了,肩膀火辣辣的疼還不算,繩子不住的往扁擔兩側滑,假如桶又掉下去,不小心砸著他的腳……
“媽,挑水吧,我還是挑水。”
作者有話要說: 捉了個蟲,話說那個長輩罵兒子老了抬出去丟了的話你們聽過沒,我小時候經常聽到~不多說,默默更~
晚上要是來個三更留言會多的吧?
第三章 極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