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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踏實的份上,村裡的女知青普遍心氣高,看不起農村人,張口閉口就是城裡怎麼怎麼樣。
李雪梅不同,她不愛聊城裡的生活,待人也客客氣氣的,得到村民們一致好評,但聽其他知青說,她家裡成分不好,爸媽在幾年前死了,留下個在農場勞改的爺爺,跟陸明結婚,陸明媽死活不同意來著,說她是拖油瓶,拖累陸明。
但不影響兩口子感情,年後兩人還去農場看李雪梅爺爺了,聽說老頭子對這個孫女婿非常喜歡,當然,最後句話是陸建設媳婦說的。
李雪梅估計認識她,好幾次想和她說話,不知顧忌什麼,給嚥了回去。
薛花花沒有多想,傍晚回到家,看到竹竿上晾著的黑不啦嘰的尿片,她頭疼的喊了聲,“老大,尿片是像你這麼洗的?”屎都沒洗乾淨,能用嗎?
陸德文訝異的抬起頭,順著薛花花的視線看向竹竿,光是看著就覺得一股臭味往鼻子裡鑽,他揉了揉鼻子,“顏色太深了,洗不出來。”
用棒槌捶都沒用,手搓估計更搓不乾淨。
薛花花掀著眼皮倪了他眼,“洗個尿片都洗不乾淨還有什麼用,重新洗,洗不乾淨別吃飯。”
陸德文塌著背,輕輕哦了聲,把尿片收進盆裡,重新去了池子邊。
中午煮的野菜糊糊剩下些,薛花花添了些水,將其熬稀,晚上將就著吃,至於趙彩芝和西西的,她是重新煮的,仍舊往裡撒了白糖,端進房間給趙彩芝,她則在一邊喂西西。
“媽,我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明天上工吧,我揹著東東干活不會耽誤的。”生了西西,她也是這麼過來的。
薛花花不答應,“東東小,你照顧好他才是緊要的,沒到農忙,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對了,這兩天事情多,你生了的事還沒讓人給你孃家捎信,等會我和德文說說,讓他問問村裡這兩天有沒有要去那邊的。”
農村人通訊,全靠鄉親們帶話,好在不是急事,拖個三五幾天不影響。
正說著話,外邊來了人,‘花花’“花花”的喊她。
薛花花抱著西西走出去,卻看孫桂仙滿臉是笑的站在院壩裡,像是有什麼喜事。
“桂仙嫂子,你怎麼來了,快來坐。”家裡有些黑,薛花花就坐在靠牆的長凳上,把西西放在她腿間,拿著碗,慢慢喂他吃飯。
孫桂仙四下瞄了眼,挨著薛花花坐下,眼睛落在柴篷堆得高高的柴捆上,“花花啊,聽說明文腳又傷著了?不是都能上工了嗎,怎麼又傷著了?”
說起來,陸明文還得叫孫桂仙聲姑姑,可能孫寶琴不在家的緣故,孫桂仙並不怎麼來,聽她問起陸明文腳傷,她眉心跳了跳,“是不是寶琴不回來了?”不怪她多想,農村騙婚的情況不少,尤其在□□十年代,昨天領證今天就跟人跑了的現象在農村司空見慣。
孫桂仙神色一僵,“我好久沒回去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就是來問問明文的情況。”
薛花花凝視著她看了片刻,直到孫桂仙心虛的低下頭她才收回目光,心底大致有數,孫寶琴不想跟陸明文過了,害怕自己回來她們不肯放人,讓孫桂仙來探探她們的口風。老實說,孫寶琴回不回來她還真不在意,以心易心,別人怎麼對待她她怎麼對待別人。
一家人受傷,都是趙彩芝和陸紅英撐起這個家的,最苦難的時候沒想過吃孫寶琴一頓飯,何況是現在。
“桂仙嫂子,我知道怎麼回事了,你先回去,我跟明文說說,他沒意見的話我也沒意見。”
孫桂仙看薛花花如此通情達理,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當初孫寶琴跟陸明文處物件她就不看好,不說孫寶琴好吃懶做,陸明文跟很多女同志糾纏不清,今天幫這個幹活,明天幫那個幹活,色眯眯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孫寶琴不聽她的話,死活要嫁。
現在好了,結婚不到一年就反悔了。
她覺得那個丟臉啊。
在農村,不管扯證不扯證,擺了酒席就算結婚,孫寶琴這個做法,和離婚沒什麼兩樣,而在農村人眼裡,離婚是比結婚還要嚴肅的事,離了婚,如果孫家有其他兒子女兒跟人處物件,人家就會說孫家有個女兒是離過婚的,打心裡瞧不起孫家,會覺得孫家人不安分。
可是,想到孫寶琴的情況,孫桂仙又高興又無奈,不跟薛花花她們溝通後,之後還得鬧出更丟臉的事兒來。
“花花啊,咱鄉里鄉親的,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喜歡明文來著,他手腳麻利,幹活勤快,又孝順,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