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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花花將滴乾水的野菜整整齊齊理好放菜飯上,回眸見陸德文呆痴勁兒,冷冷倪了他眼,“尿片洗乾淨了?”
“三妹說她去洗,媽,我們是吃雞蛋吧?”陸德文小心翼翼望著薛花花臉色,看她點頭,高興得手舞足蹈,灶眼飄起的煙霧燻人,他被嗆得咳嗽不已,仍掩飾不住臉上的笑,低頭見手裡握著柴捆,急忙塞進灶眼,殷勤地問,“媽,要不要我幹其他的?”
“把裝米的罈子洗出來。”以前為了防止陸德文偷吃,她不敢在灶房放米,現在不同了,陸德文再敢偷,她打斷他的腿。
薛花花把野菜切得細細碎碎的,放盆裡裝著,打了兩個雞蛋進去,這兩雞蛋是壞的,好在沒臭,能吃。農村人節儉,臭雞蛋都捨不得扔,趙彩芝要喂孩子,不能吃這個,她給趙彩芝煮了個荷包蛋,舀了碗白粥送到她房間,完了才回灶房弄菜。
陸德文洗乾淨罈子回來了,喜滋滋搓著手圍著灶臺,薛花花回房間舀了碗麵粉出來,一起倒進裝野菜的盆,和了些水,用筷子輕輕攪拌,黏黏稠稠的,聞著都覺得香,陸德文又問薛花花,“媽,我們煮野菜糊糊吃嗎?”
有雞蛋呢,肯定好吃。
“攤餅吃,認真燒火。”
陸德文一喜,“好吶。”
農村人做飯捨不得油,大多是菜和飯一起煮,省油又省柴火,她勾了點豬油進大鐵鍋,豬油沾鍋,咯滋咯滋融開,她揮著鏟子,慢慢將油沾滿鍋,然後手抓了坨攪拌好的野菜面,一塊一塊在鍋裡攤開,一個,兩個,整整鋪了十四個。
陸德文抬著下巴,直直挺著脊背朝鍋裡看,陣陣香味鑽入鼻內,他嚥了咽口水,要不是怕薛花花罵人,恨不得趴在灶臺邊圍著不眨眼。
陸紅英回來,野菜雞蛋餅剛剛起鍋,薛花花讓陸德文端著餅先出去,把飯鍋裡的白粥倒進大鐵鍋,讓粥把大鐵鍋的油吸乾淨後才舀進碗裡,舀了六碗,她喊陸德文來端碗,陸德文的聲音從陸明文房間傳出來,“媽,我背明文出來吃飯。”
陸明文的腿是沾不得地的,想著家裡吃野菜雞蛋餅,一家人圍著飯桌熱鬧熱鬧,陸德文才來揹他,把陸德文安全放在凳子上,又去陸建勳房間扶陸建勳,除了坐月子的趙彩芝,一家人算是齊了。
餅堆在鬥碗裡,陸德文搓了搓手,抬手就拿最大的,薛花花一個眼神掃過去,他立馬把餅放到薛花花碗裡,“媽,你吃。”
見薛花花沒生氣,又才拿了塊不大不小的自己吃。
薛花花把餅夾給了陸紅英,“三妹吃吧,三妹都瘦了。”幾個孩子裡,陸紅英是最貼心的,小時候陸德文和陸明文到處玩的時候,她會幫著照顧陸建勳,漸漸大了,反而不太喜歡這個家,寧肯幫知青幹活也不願自己掙工分,不過有點她比陸明文強,她幫誰幹了活就要吃誰的飯。
“三妹,家裡有糧食,省著點吃到秋收不是問題,你就在家幫大嫂照顧西西她們吧。你二哥和二嫂離了婚,讓他和四弟一間房,你搬回來。”薛花花握著筷子,認真嚴肅的道,“咱們齊心協力,家裡會好起來的。”
陸德文滋溜滋溜咬了兩口餅,燙得他含在嘴裡直打轉,張嘴想說話,結果餅順著喉嚨,咕的聲嚥了下去,他一怔,忙伸手掐脖子,他都沒嚐到味道呢,怎麼就滑進肚子裡去了。
薛花花見不得他丟人現眼的模樣,呵斥道,“又不是沒吃過,還能再丟臉點嗎?”
陸德文咳咳兩聲,老老實實坐好,剩下的大半塊餅放碗裡,快速刨飯吃,想起自己來得及說的話,重新抬起頭來看著陸紅英,“三妹,媽說的對,我們好好努力,以後會越來越好的,你看今天不就吃上雞蛋餅了嗎?”
雖然分辨不出有雞蛋,可味道在呢,他吃完碗裡的飯,沒有轉碗再吃的意思,薛花花說去年扣了糧食,他得少吃點,今年掙了工分再說。
陸明文和陸建勳同樣如此,把碗裡的飯吃完,就看著餅,雙眼冒著亮光。
想吃,又捨不得。
陸紅英倒是和他們不一樣,她先吃餅,餅沒了再慢慢吃碗裡的飯,低著頭,叫人看不清她的情緒。
村裡沒結婚的姑娘都會哥哥嫂子帶孩子,有些還要下地幹活,原主不管孩子,自然也沒向陸紅英開過口,眼下薛花花既然提了,陸紅英不能不表態,“成,我在家帶西西和東東,你們掙工分吧。”
薛花花咧著嘴,微微笑了,她知道陸紅英會答應的。
本來陸明文情緒有些低落,見全家人都高高興興的,自己反倒不好影響了氣氛,而且陸紅英回來後,整天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