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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點頭,輕啟薄唇,道:“原來你從小就這樣饞嘴啊。”
他這分明又是取笑自己方才不盥洗就惦記著吃的事兒,冷不丁被他又嘲了下,顧卿晚臉上略紅了下,道:“你倒是說說啊,我祖父和父親是被汙衊的,是被構陷冤枉的對不對?”
秦御卻收回了視線,重新拿起了書卷,道:“是構陷冤枉也好,是真奸佞也罷,官場波譎雲詭,爾虞我詐,只有成王敗寇,利益相爭,真相永遠不是重要的。”
“真相怎麼會不重要!真相為什麼不重要!我祖父輔佐先帝,出盡謀略,鞠躬盡瘁,不到不惑之年便滿頭銀霜,我父親為官清正,事事躬親,治個水患,不惜和民眾一起淌水堵堤口,年紀輕輕就落下了老寒腿的毛病,我們顧家便不說對大秦國業立下汗馬功勞,起碼也是有苦勞的吧?憑什麼受這等冤枉,遭受構陷,死了都要被不明就裡的人戳著脊樑骨謾罵詛咒!?”顧卿晚神情激憤起來,連眼眶都燒紅了一片,眼眸中浮著一層薄薄的清淚,那樣子像個被這個殘酷世界打擊,卻不肯放棄心中信念正義的執拗孩子。
秦御看了她兩眼,神情淡漠,卻道:“天真。”
言罷,他到底還是變了些口風,又道:“自古官場之中,朝政之局,為了那至高的權柄,不擇手段,清除異己,剪其黨羽,構陷殘害之事數不勝數,權柄相鬥,不成王便成寇,要怪只怪你顧氏擋了他人的道兒。”
顧卿晚聞言渾身一震,對顧氏處決的聖旨是皇帝下的,事後甚至不准他們去給祖父和父親收屍,丟棄在了亂墳崗上,還派了兵看守著。
皇帝下的旨定的案,秦御作為禮親王府的嫡子,豈會露出口風明言皇帝錯了?他能這樣透出口風,近乎直白的告訴她,她的祖父父親確實不是奸佞之臣,已然讓顧卿晚感謝動容了。
她眼裡的淚墜落了下來,這次卻不是做戲,而是真的心中酸澀憤恨難言。本主的記憶裡,她的家人真的對她很好很好,就像前世的沈天王和餘美人一樣,不計回報的給予她愛,將她護在羽翼下,讓本主永遠生活在陽光下,不知世間險惡。
隨著她呆在這具身體裡的時間越來越長,那些夢境一樣的本主記憶,非但沒有變的模糊,反倒更加清晰了一般。顧卿晚也不知道這是為何,有時她甚至有種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的錯覺,故此,這會子眼淚自然而然就落了下來。
她摸了一把,方才站起身來,衝秦御福了福身,道:“多謝王爺的提點,然則我覺得王爺說為權柄不擇手段那話不對,就像您和您大哥一般,難道王爺就會為了爭奪世子爺,爭奪未來禮親王之位,不擇手段,不講感情的對您的大哥下手?”
“放肆!”
秦御萬沒想到顧卿晚竟然會說出這樣冒犯踰矩的話來,禁不住沉喝一聲。
他和大哥的感情何等珍貴,豈容他人如斯置喙,便是打趣也是不可的。有些玩笑話是開不得的,只說說便會刺心!
他神情冷銳,眸若刀鋒,聲音也清寒一片,顧卿晚略咬了下唇瓣,這才道:“王爺瞧,小女只說說,王爺便受不了,自然是死也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的。這便說明,便再為權柄利益,也不該泯滅人性感情,肆意陷害與人,構陷良臣,還名其名曰,勝王敗寇。真相怎麼就不重要了?我祖父和父親都為大秦江山社稷,立下了汗馬功勞,卻落得如此淒涼結果,我是一定要查明真相,還他們一個公道的,不然我枉為人子,也枉費他們活著的時候那樣無條件的寵愛過我。我絕不對讓他們死了還揹負千古罵名!”
顧卿晚的臉上湧現出堅定之色來,清亮亮的眸子裡是執著堅毅之色,秦御看著她,心神略震了下,半響方道:“既如此,你便老老實實呆在本王這裡,跟著本王上京便是。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兒上,等你傷好了,本王也不趕你便是。”
顧卿晚……
她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好不好,她就算是要進京,也不能就這麼跟著秦御走啊,這算怎麼回事。
她張了張嘴,正要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那邊秦御已是一把丟了手中的書,趴著閉了眼,道:“爺要再睡會,別吵。”
顧卿晚一口氣憋在喉間,抱著剛啃完蓮蓉酥的兔兔坐回了床上,找了條帕子給兔兔掃起臉上的糕點碎末來。
兩人經過這一番交談,關係倒像是拉近了不少,相處起來倒比先前融洽了一些。白日相安無事,有時吵鬧兩句,一到晚上,秦御自然就去和秦逸擠帳篷了。
一晃三日,大軍傍晚時卻進了臨京的贛州府,當夜駐紮在了漳州府南的豐樂山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