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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悅嫻好容易湊了一些銀兩,夜半偷偷的離開租住的小院,尋到了亂墳崗,懇求看守的人,讓她偷偷帶祖父和父親的屍體回去。那些看守計程車兵自然是瞧不上莊悅嫻的那幾個銀子的,轟趕她,只道皇帝下旨,不準顧家收屍。
顧卿晚只有一次,見過莊悅嫻放下尊嚴和驕傲給人下跪,那便是祖父和父親被斬首後,屍體被丟在了亂墳崗。
莊悅嫻出身高貴,即便是前朝覆滅了,可刻在她骨子裡的驕傲不容褻瀆,即便是在顧家被抄家,她們投奔徐國公府被拒之門外,無處可去時,莊悅嫻都不曾彎下自己的脊樑。
顧卿晚頓時眼眶便是一紅,心中像是被鈍鈍的匕首一點點磋磨過一般,疼入骨髓。
顧卿晚從廂房收拾齊整出來,便繞道到了花廳後聽動靜,隔著山水屏風,正聽到莊悅嫻的話,看到莊悅嫻起身欲跪的情景。
☆、173 意難平
秦御說禮親王妃要來,顧卿晚其實還挺意外的,從來納妾對高門大戶來說,其實真算不上什麼大事兒,都是遣了下頭的管事登門便算給足了顏面了。
主母親自出面,那還真沒怎麼聽說過。禮親王妃派陳嬤嬤這個心腹過來,已經算是重視此事了,如今要親自過來,這個態度擺的是足足的有誠意。
秦御跳牆走了,顧卿晚想著他那些話,卻是完全沒了睡意。顧卿晚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是得了分裂症,最掛心的事兒兩件事,一件是找到回家的路,早日回到爸媽的身邊,另一件便是顧弦禛這個大哥,早日找到他,一家團圓。
從前第一個掛念很強烈,如今顧卿晚竟然也分不清哪個更重要了。她揉了揉腦袋,不管怎麼樣,秦御有了顧弦禛的訊息,為她還是為莊悅嫻,她都想知道。
更何況,如今酒樓也算有了眉目,那塊地她丈量了一下午,差不多也有了眉目,左右逃不過,進府便進府吧,禮親王府就算是龍潭虎穴,她也得闖過去。
顧卿晚想著,便起了床,穿戴好就到上房尋莊悅嫻說話。她難得起的如此早,莊悅嫻倒有點詫異,道:“聽劉媽媽說,你昨夜房裡的燈二更天才熄滅,怎麼這會子便起來了?不累嗎?自己家裡,怎麼也不多睡會呢?嫂子還會笑話你不成。”
顧卿晚屏退了屋裡的金桔,在莊悅嫻的身邊坐下,靠在了莊悅嫻肩頭,道:“我也想好好睡啊,奈何有人夜夜來擾人清夢,我實在是睡不安穩。”
莊悅嫻聞言先是一愣,接著便反應了過來,臉色一時發白,一時又氣的漲紅,拉起顧卿晚來,道:“那個……那個天殺的混賬夜夜都過來?!”
顧卿晚饒是告訴莊悅嫻這些時,已經做下了跟秦御回府的決定,可這會子瞧著眼中既痛且怒,有愧疚有心疼的莊悅嫻,顧卿晚卻禁不住也跟著心酸難受,她回握著莊悅嫻的手,道:“大嫂,他是不會放過我的……”
莊悅嫻的眼淚頓時便滾落了下來,將顧卿晚緊緊抱進懷裡,壓抑的哭聲斷斷續續,道:“這個混賬!這個挨千刀的!堂堂郡王如此欺辱逼迫女流之輩!你那個大哥也是混賬,既然逃出來了,為什麼還不來尋我們!讓我們姑嫂女流婦孺被人這樣肆意欺負!”
莊悅嫻是真恨不能拿把刀劈了秦御,顧卿晚如今回到了家,和秦御無名無分的,他但凡有一點尊重的意思,便不該這樣夜夜過來。他這樣,是將顧卿晚看成了什麼?!
顧卿晚本是想讓莊悅嫻知道,秦御不會放手,她躲避也是沒用。卻不想倒引得莊悅嫻如此傷心絕望,絕望之下,竟連顧弦禛都怨上罵上了。
顧卿晚知道,莊悅嫻都是太心疼她,才會這樣。心裡暖暖的,靠在莊悅嫻的肩頭,道:“大嫂別這樣,早知道我就不告訴大嫂這個了。”
被顧卿晚拍扶著安撫,莊悅嫻才忙收起了幾近崩潰的情緒。
她擦拭乾淨眼淚,心裡知道,如今她是顧卿晚的唯一的依靠,就算她只是一個沒用的婦道人家,也得撐起精神來,不能讓顧卿晚承受如此之多,還得反過來安慰她這個大嫂。
舒了一口氣,莊悅嫻道:“咱們不說這些,你餓了吧?大嫂親自給你做早膳去。”
她言罷,站起身來,衝顧卿晚笑了笑,這才邁步去了。顧卿晚知道她是出去平復心情了,瞧著莊悅嫻匆匆的腳步,禁不住嘆了一聲。
一早,禮親王妃還真來了,不僅來了,還是大張旗鼓,擺開親王妃的儀仗,浩浩蕩蕩的抬著納妾禮來的。
莊悅嫻聽聞劉媽媽的稟報,怔了半響才道:“你說什麼?誰來了?”
劉媽媽也有些心神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