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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秀看著令狐十七。
用她那雙漆黑的、只帶了些嘲諷和憐憫的,映著燭火顯得異常空洞和冷漠的眼睛,俯視的看著令狐十七。
“住嘴!”令狐十七惱羞成怒。
雲秀挑著嘴角冷笑了一聲,發出了幾不可聞的一個“哼”字,“我什麼都沒說。”
“你全寫在臉上了!”
“啊,原來你看得懂別人的眼色啊。”
令狐十七於是忍無可忍的抓了只靠枕,砸到雲秀臉上,“……閉嘴!”
第40章 青鳥殷勤(二)
夜色漸沉。
雲秀抱著靠枕,百無聊賴的偷眼去看令狐十七。
令狐十七心煩,是難得一見的景象這小祖宗有成百上千的法子,能在自己心煩起來之前先將旁人操勞得人仰馬翻,而後從旁人的煩亂中汲取出足夠的愉悅,來掩蓋和驅散自己的消沉。
但這一次他的煩亂和以往不同。他似乎並不希望旁人察覺到他的在意,竭力想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可惜經驗不足,反而欲蓋彌彰。
雲秀眼看著他在短短一刻鐘之內,翻了七八本書,最後手裡握著書卷,怔怔的不知看著什麼出神。
該怎麼說……比起他在人前裝摸做樣的病弱和溫柔,竟也有些可愛了。
雲秀一面打著哈欠思考他還會消沉多久,一面忖度自己能不能趁機回空間裡一趟。
令狐十七打草驚蛇,她已經很難再試探出令狐韓氏對往事的態度了。
不知明天她對她二姨說,要驅除纏著令狐十七的惡靈,需要用到少年當初送給她的銀墜子,她二姨會不會當真。
……恐怕還真會。
“我阿孃認得那人,對不對?”
雲秀正發著呆,忽就聽令狐十七開口問道。
雲秀先還沒回過神來,懶懶的頂嘴,“你不是也夢見了嗎?他們認不認得你不知道?”
令狐十七沒有還嘴。
雲秀等了一會兒,才疑惑的去看他。卻見令狐十七靠在牆上,抱著膝蓋呆坐著,目光又愣又沉,委屈裡似又帶了些兇狠。
……令狐十七年幼時的性情確實有些兇殘,但他的本性其實一直都很淡泊,他“兇殘”正是因為無所謂、不在乎,和小孩子覺著好玩便虐殺鳥獸蟲魚沒有任何區別。這還是雲秀頭一次見他露出這種彷彿憤恨著什麼的目光。
雲秀有些好奇,“你不願二姨認得他?”
令狐十七睫毛一垂,掩去眸光,不耐煩的答道,“幹我何事?”
看來是很在乎。
雲秀琢磨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令狐十七的心情。
……其實她也疑惑過,令狐韓氏頻繁到華陽縣久住,和令狐晉兩地別居,就算說是為了給令狐十七看病,好像也有些說不過去。
恐怕是和令狐晉之間有了什麼嫌隙吧。
所以令狐十七才會這麼敏感,故意出言試探嗎?
雲秀出生就沒了娘,雖有個爹卻也跟沒有似的,確實不大能體味令狐十七的感受。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雲秀便安慰他,“二姨肯定認得他啊。不過他很早就死了……”她掰著手指頭給令狐十七算了算時間,“他死後三四年,二姨才嫁到你們家。又過了一二年,才有了你。到如今都十七八年了,二姨恐怕早就不記得他了。你跟他鬧什麼彆扭啊。”
令狐十七冷笑,“你知道得真清楚啊。”
這會兒跟他吵架,根本就是欺負人。雲秀便忍了一忍,“……是你自己要問的。”
令狐十七“哼”了一聲,沒再爭論。過了一會兒,才又道,“……才不過十七八年,未必就已經忘了。”
“十七八年很長的。”雲秀便強調,“我們兩個從出生就是兄妹,到如今滿打滿算,認識也還不到十二年呀。”
令狐十七氣結,乾脆低頭看書,不再理他了。
雲秀不明白他又發什麼脾氣,託著腮幫子看了他一會兒,也扭頭打起哈欠來。
雲秀醒來的時候正是半夜,她和令狐十七頭靠著頭坐在牆邊,縮在一條毯子裡令狐十七還在熟睡。
外間燭火依舊燒得透亮,然而人聲悄寂,只秋蟲悽鳴。
除了輪值的丫鬟,旁人都睡去了。
但云秀看看自己和令狐十七睡著的姿勢,覺得她二姨應該還沒回正院兒來。
否則怎麼著,令狐十七現在都該美美的躺在一張驕奢淫逸的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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