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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十七看了她一會兒,又刻薄起來,卻也沒多說什麼,只道,“我已經把他們打發走了。”
雲秀瞧見地上的落花,稍有些心虛,“……他們沒說什麼吧?”
令狐十七哼了一聲,“又不是頭一回見,有什麼稀罕的!”
雲秀仔細一想也對,今年春天令狐十七手賤戳碎了顆水精珠,招惹得漫山遍野桃杏花開。跟他那次的陣仗比起來,這點小場面算什麼?
跟她比起來,令狐十七才是怪力亂神的那一個。
她便鬆了口氣,盤算著一會兒見了她二姨,該如何將這件事敷衍過去或者可以藉此試探一下,她二姨是否還記得自己當年的約定。
她易容時磨蹭得略久些,此刻晚霞都有些灰沉了,長庚星悄然在西方天際亮起。
令狐十七從牆上摘了枚琉璃燈罩的小提燈,待要點起來時,忽的想起些什麼,伸手遞給雲秀,“火。”
雲秀便隨手從空間裡掏了根火柴,給他點上。
令狐十七看了她袖口一眼,沒做聲。
兩人便一道回前院兒裡去。
已是深秋時候,秋蟲叫得悽清,夜色沉在繁蕪的草木從中。
四面無風,疏密錯落的園林如凝墨而成。暮色已盡而夜幕未臨時,黛藍的天色清透如水。
兄妹二人提著琉璃燈,一前一後走在蜿蜒的山石小路上。
藤蘿攀附的峭壁前,令狐十七停住腳步回過頭來,向雲秀伸過手。
雲秀自然而然的就握住了。
她一路都在琢磨該怎麼令她二姨開口。跟著令狐十七走出去好久,在令人舒適的寂靜無言中忽有那麼片刻走神,才遲鈍的察覺到,他的手心溫暖乾燥,觸感剛剛好,透過手腕傳過來的力道也平穩可靠。和當年她牽著他的手,帶他去看暮春桃花時,截然不同。
她下意識的比了比兩人手掌的大小,不合時宜的話猝不及防就說出口來,“你力氣不會比我大了吧?”
回答她的是氣結的一聲,“……閉嘴。”
來到正院時天已沉黑了。
院子裡燈火通明,燈籠沿著長廊比次延伸。燈籠下,侍女們捧著餐具忙碌的往來。雖比不得在鄭國公府裡時用餐的排場,卻也足夠華奢了。
先前陪令狐韓氏讀詩的丫鬟正從屋裡出來,見雲秀和令狐十七一道過來,明豔的抿唇一笑,回頭向屋裡道,“十七郎帶著小道長回來了”
便引著雲秀和令狐十七進去。
令狐韓氏顯是才從外面回來,身上已換了見客的行頭。聞聲回過頭來,先拉過令狐十七上下檢看了一番,見他面色如常,方鬆了口氣。
這才從容轉向雲秀,也上下看了一番,笑道,“沒嚇著吧?”
雲秀悄悄看了令狐十七一眼,“……還好。”
令狐韓氏便一左一右挽著兩人的手,拉他們入席。
又笑道,“這山上古怪,接二連三的遇見妖異,也不知是什麼緣故。所幸這妖異倒不害人,只是動輒漫山遍野的開花,怪招搖的。問過山上的道長,他們都不知怎麼回事。問了你師父,你師父只說是靈氣外溢所致。”
雲秀揣摩著令狐韓氏的意思,試探道,“是。夫人似是不大喜歡?”
令狐韓氏眸子一垂,笑道,“確實不喜歡。我雖不是什麼修道人,卻也知道,天行有常,事異必妖。似這般肆意擾亂時節,譁眾取寵,縱然真有什麼靈氣,也不過是作祟的東西罷了。我雖不怕它,可總遇上,也覺著惱人。”
雲秀又望向令狐十七,卻發現令狐十七也正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那笑容太意味深長,縱然他不開口,雲秀都能看得出他的心思“且看你如何作妖”。
……這人真的好麻煩啊!
“夫人已不是頭一次遇見了?”
令狐韓氏點了點頭雖稱呼雲秀“小道長”,可對著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子,令狐韓氏顯然難生出什麼戒備來。便如尋常同孩子說笑般,慈愛裡帶了些逗趣,指著令狐十七道,“他出生那日就遇到過,也是滿院子花忽然就都開了。旁人都說是吉兆,我看根本就是一場桃花劫他從小就見不得春花,每年逢春花開,都要臥病,換了多少藥方都不管用,這兩年才漸漸好起來。今年春天又遇上下山時走得好好兒的,不過停了一回車,漫山遍野花都開了。適才你們倆不又遇著一回?”
雲秀迅速的看向令狐十七看到沒?作妖的是你,是你!
令狐十七全不當回事,好整以暇的回看她,還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