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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近郊農家問問,可否租賃到渡船。”
侍從領命去尋,不多時便來回稟,“有個自稱時百川的書生求見,說在衢州時曾與您有過一面之緣。”
柳世番一愣,忙撂下手中書,掀車簾起身,道,“快請他過來。”
便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立於馬前,謙而不卑,平和沖淡的拱手向他作了個揖——果然是曾在衢州贈糧給他的年輕書生。
柳世番自認閱人良多,然而這樣的少年實為平生僅見。一眼看去便知他白龍魚服,非是凡俗。可細品他究竟“貴”在何處,卻又覺著長安一應新貴、久貴,乃至世代簪纓、書香傳家、滿門忠烈……的門第,有一個算一個,俱都養不出這樣的好少年來。十七八歲,就能憑有限的財力短時間內在人生地不熟的異鄉籌集到官府都籌措不來的糧草,如此長袖善舞,卻又悲涼慷慨的問出他年少時也不敢問的、刀刀都切在要害上的問題。比起精心培養的世家子弟,倒更像是什麼應運而生的風流人物。
柳世番是真心想招徠他。倒不純粹因為欣賞,還因為不安——這少年既不是池中之物,久在江湖,難保他不會翻江倒海。
在衢州時一時被他打動,放他自由歸去,事後想來很是後悔。
不料竟又在此處遇見了。柳世番暗想——這一回縱招攬不成,也至少要保舉他進京應試,納入朝堂。
互相寒暄致意後,少年告訴柳世番,他從汝南迴程,路過此地,正逢陰雨泥濘,於是在附近租了個院子小住。恰侍從敲門借船,得知是柳相路過,連忙前來拜見——柳相若不嫌棄簡陋,不妨去他的住處歇腳小酌。
柳世番於是欣然應允。
果然只是個尋常的農家小院,院子裡滿架的扁豆絲瓜,當中一條青磚鋪就的小路,通往掩映在果木之中的三間草廬。
正是做午飯的時候,有個年輕女孩子端著笸籮摘菜回來,正背對著他們汲水洗菜。
少年問,“茶可烹好了嗎?”
女孩子低聲道,“嗯。”
少年便又吩咐,“且不急煮菜。主人說後院兒梨花樹下有幾壇新酒,你去找找,啟一罈出來。再備幾碟茶果送來。”
女孩子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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