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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子殺人還是奴才殺人?”
“……你有什麼憑據?”
“我沒憑據,”陳玄志破罐子破摔,“有本事你也像逼問我這個無名小卒一樣,去逼問那些弒父、弒夫的天潢貴胄啊!”
“審完你我自會去問。”那小姑娘眨了眨眼睛,道,“只是你也別信口開河。你是天子近侍,若沒拿夠好處拿足把柄,旁人差遣得了你?你若不是同謀,得了信兒,回頭向天子告個密,他們豈能成事?”
陳玄志被她問住,知她並非一腔熱血容易挑撥之輩,心下便又有些發虛。
他正搜腸刮肚著,那小姑娘身旁來索命的天子鬼魂又一聲怒吼,震得陳玄志心裡一縮,慌得抱住頭驚叫起來。
小姑娘抬手安撫鬼魂,邊好整以暇道,“你只管有一說一,我自然聽得出真偽。若你要替人掩罪,或是嫁禍於人,那也不打緊——橫豎人是你殺的,我就在這裡索了你的命,你也不冤!”
陳玄志還要再權衡,那小姑娘手下鬼怪忽的衝將出來,獠牙幾乎咬上他的腦袋。陳玄志嚇得立刻高呼,“我說,我說!”
雲秀詰問得不錯。弒君確實不是件小事,若無共同的利害,淑妃一黨還驅使不得他們。
促使他們結黨的契機,是柳真人的丹藥。
天子服食了柳真人的丹藥之後,性情劇變,動輒暴怒,一暴怒就要打殺觸怒他的人。最要命的是喜怒無常,根本沒人能摸準究竟何事會觸怒他、何事不會。
接連兩人被天子杖殺之後,宦官們人人自危——昔日誰都想當天子近侍,如今卻人人避之不及。
宦官們開始各謀出路。而宦官之間也是有朋黨之爭的。
天子性情劇變之後,對太子也越來越不假辭色。暴怒之下甚至責打了太子,已流露出廢立之意。
素來同澧王交好的人,便想趁機慫恿天子廢掉太子,另立澧王。素來同這群人交惡的,當然不願令他們得逞。
於是後一群人便匯聚到太子身旁,自然而然的同淑妃一黨走到了一起,開始謀劃如何令天子儘快“暴卒”。
陳玄志這個小人物,便在此時成為天子近侍——他的前任是被天子杖斃的。陳玄志被推上死地,難以自安,很快便被淑妃、王衛清一黨拉攏說服。
原本的計劃是在天子睡熟後捂死他,但陳玄志太膽小了,幾次沒能下手。引起了淑妃和王衛清的不滿。
陳玄志知道難以脫身,已有意向天子告密。誰知那日服侍天子服用丹藥時,忽的大喊有人要謀害他,並認定陳玄志與他們同謀,呵斥人來拿住他。情急之下,陳玄志抄起綁帷帳的繩子死死勒住了天子……
“我弒君有罪。”陳玄志道,“可我只是為活命——比起那些為了皇位弒君的,我算什麼!他們謀劃弒君,可不比我是一時情急。”他看向天子的魂魄,狀若癲狂,“陛下您還不知道吧?那柳真人也是淑妃安排的!他們早就在丹藥中下了毒,縱使我不動手,您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他們早就佈下了天羅地網,必要置陛下於死地,我又算什麼東西?”
雲秀問,“你說柳真人是淑妃的同黨?”
“我親耳所聞——太子被責打後,他們讓柳真人加重毒量。過後又不放心,叮嚀我務必今夜成事,逼我下手。”
雲秀輕輕舒了口氣。
她確實想過,天子被弒殺一事同淑妃、太子脫不開關係。可她一直以為淑妃的弒君之心,萌生在太子被天子杖責之後——她萬萬沒想到,這位素來以賢良淑德著稱的女子,竟這麼早就有了殺人之意。
雲秀抬手驅散了附著在殘魂之上的靈力,天子的鬼魂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在風裡。
沒了厲鬼在側,陳玄志明顯鬆懈下來,如爛泥般癱坐在地上舒緩氣息。
這種小人物,雖不招人恨,卻也很難招人喜歡。雖難激發人的憐憫,可他若被殺了,也同樣會令人感到不適。
雲秀不由向身後看了一眼。
——景王李沅來了已經有一會兒了。最初他似乎想衝進來抓人,不知為何中途改了主意,令隨從們離遠些放風,自己則近前聽牆角。出於某種並不善良的衝動,雲秀沒有阻攔或是拆穿他,而是放他近前。陳玄志的話,他應當都聽見了。
雲秀不確定,他聽到這些話後是什麼感受。也不確定待他接受現實之後,會不會殺陳玄志滅口。
——按照天家父子相疑的傳統,應當不會吧。
“聽你的說法——新皇即位,你該是有功之人才對,為何落得如此下場?”她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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