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攙扶傷員的和尚們,在聽到有婦人待產幾個字的時候,便對靈璧放下了戒心。
受傷的這些修士之中,除卻待產的那位,還有不少女修。傷口換藥之時,即便他們心無旁騖,六根清淨,可畢竟身為男子,還是多有不便。
若是高嶺門這位女施主留下,此類尷尬便會統統避免了,還是寒松師兄想的周到。
住持大和尚選的人,果然不會錯。
靈璧聽了寒松的話,立刻腰桿挺直,像方才躲閃的人不是她似的,大搖大擺的越過寒松,跟在那些正往禪房走的和尚們後頭,選了個傷勢嚴重的女子代為攙扶。
其實自己留下還有別的用處,雖說身為劍修靈璧主修劍法,可她私下裡學的很雜。一個怕死的人,才不管什麼醫者不自醫的歪理,將醫術修的登峰造極。
肉白骨的丹藥對別人來說或許價值千金,在靈璧看來就是一文不值,她念念法咒,消耗些許靈力便能換來同樣的效果。最多就是累一些,事後吃點好的補一補便沒什麼大礙了。
有了體面的理由留下,這些修士的傷可以好的更快一些,不過前提是要讓靈璧吃武僧的小廚房。
青菜豆腐可不能讓她的靈力迅速恢復,非得是葷腥不行。
腳下的石頭階梯高一塊,矮一塊,破一塊,丟一塊。加之階梯甚是陡峭,即便是康健之人走在上頭,稍不當心也會崴腳。扶著受傷的修士,走起這路就更不行了,好幾次若非靈璧敏捷,都要叫修士們摔下去再受一回傷了。
說來北山寺的和尚也真是太佛了,有高僧鎮坐,法力在此方小世界數一數二,佛法那更是無人更出其右,怎麼會沒有香火呢……
稍稍有些進取心,就能讓來進香的凡人,從山下磕著長頭爬上來,散盡家財的供奉。不過轉念一想,若是寺廟做成那樣,好像也不大對勁。青燈古佛,本該就是苦的。
“女菩薩,這邊請。”
好不容易爬了上來,一排破爛的禪房連著出現在了靈璧的視線之中。
沙彌們稍稍安排了一下,給靈璧指了幾間連著的,環境要稍稍好上一些的禪房,叫她與女修們進去。
靈璧一直以為,巨劍尊者的洞府已經夠樸素了,一張桌一把椅,再就是不睡覺卻也要擺設著看的床榻,此外別無長物。
師尊說凡是在洞府裡花裡胡哨,擺什麼瓷瓶啊,掛什麼書畫啊,焚什麼香的,那都是註定不能得道飛昇的。即便天資卓絕,仙途也要止路於化神,無有再上一層樓的可能。
修士修行修心,把那些紛繁俗物放在眼前,放在心上的人,都是沒出息的。
比如自己的徒弟靈璧,只要師尊閉關,她便穿凡人此時風行的衣衫,戴凡人女子的金簪,塗硃紅的口脂,擦茉莉味的香粉。
把高嶺門的未來放在靈璧身上,別說掌門不放心了,巨劍尊者自己也不放心。
而與靈璧恰恰相反的,能入的巨劍尊者眼的,恐怕非住在這間禪房的和尚莫屬了。
唯有一排用來睡覺的木板搭就的床榻,地上擺了個跪拜時墊在膝下的蒲團,便再沒有別的器具了。
甚至連茶盞和茶壺都不曾見到。
“這裡的環境稍好些,是武僧們的禪房。”
給靈璧介紹的和尚年歲不大,個子還未拔高,瞧著也就凡間少年的模樣。當然在修界是不能靠面目判斷一個人的年紀的,自己看著還像十八的待嫁姑娘呢,其實已然過了百餘個春秋了。
“施主們無需憂心,半數武僧隨住持出門去了,還有半數在為閉生死關的長老們護法,除卻寒松師兄,這裡便不會有武僧前來。”
聽了小沙彌的話,靈璧心中有兩個疑問。
第一。
“小師傅,那寒松今晚睡哪裡呢?”
築基後的修士,心志不堅者,仍會如凡人一般夜夜入眠。結丹後的修士呢,一般只有心志及其不堅者,才仍會像凡人一般入眠,夜夜入眠的幾乎沒有。
為何說幾乎沒有,因著靈璧便是那夜夜入眠的人。一到天黑就打著哈欠犯困,倒在枕頭上便能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故而在她看來,屋內既然有床,那便是有它存在的意義的。
武僧們不睡覺,要床做什麼?
小沙彌愣了愣神,不防會遇到這樣的問題,想了想俯下腰撿起地上的蒲團,往門外一扔。
“寒松師兄在那裡入定便好。”
入定冥想也是一種修行,雖然在小沙彌看來,今夜寒松師兄是註定沒有機會來入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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