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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蘋果發出唔唔的悶聲,連連點頭,孟茯苓這才鬆手放開她。
眾人到了山頂,全站在寺廟下面的臺階,說是來觀住持繼任大典,其實大典是在寺中正殿舉行過了。
從各地趕來的善男信女,不過是來聆聽新住持的佛授梵音,據說聽後,可洗去自身罪惡、淨化身心。
這些,孟茯苓是上山之前才知道的,現站於人群裡,她心情很沉悶。一直在猜想忘塵會不會是那個人。
“茯苓,別想太多,即便是他,這個選擇未嘗不好。”祁煊把小蘋果交由侍衛抱,自己則摟住孟茯苓。
“若他真的忘卻塵間俗事,確實是好。”孟茯苓壓下煩亂的心情,神色淡淡的。
說完,她不再出聲,與所有人一樣靜靜望著臺階上,已有僧眾分立於臺階兩邊。
突然,一道從未聽聞過的清泠幽泉碎玉流瀉般的聲音,傳於這古剎佛院四周,恍若直入人心般。
未著力,卻彷彿擲地有聲,未有痕,卻好似入木三分,感染了佛院中一草一木、與在場所有人。
緊接著,佛音四起,一道身穿袈裟的挺拔身影映入孟茯苓的眼界。
忘塵真的是洛昀皓,離得那麼遠,孟茯苓也能感覺到他的黑眸,深邃得好似一潭望不到盡頭的湖水,又沉靜得沒有一點起伏。
此刻,縱是一身袈裟、即便頂上無青絲。他依舊是令人移不開眼的存在。
洛昀皓站於臺階的最高處,整個人沐浴在璀璨的陽光下,周遭的青山黛色、恭敬立於他兩側的僧眾,在他的映襯下,赫然裹上了一層朦朧的霧色,唯有他在孟茯苓眼裡依舊那麼清晰。
孟茯苓記憶中的洛昀皓雖俊朗不凡。為人大氣,性情亦是爽直,未被南宮玦控制前,他面上整日帶笑,樂觀得好似不為任何事煩心。
多年後的今日再度重逢,他渾身散發著一股靜雅、不容褻瀆的氣質,他的眸光清澈、眼神更是靜得看不出任何情緒。
這樣的洛昀皓,對孟茯苓來說無疑是陌生的,陌生得令她心口發悶、更加愧疚。
若不是她,洛昀皓依舊可恣意度日,更不會拋下塵世的一切,步入佛門。
孟茯苓始終覺得這些不是洛昀皓想要的。無拘無束的江湖,才是他渴求的歸宿,可惜造化弄人。
就在孟茯苓思緒繁亂之時,洛昀皓抬目於人群中望去,他站於高處,卻一眼就看到孟茯苓,但眼神平靜無波,又匆匆移開。
“茯苓!”祁煊見孟茯苓的神色,倏地恍惚,擔憂不已。
“我沒事!”孟茯苓回過神,才發現臺階上已無洛昀皓的身影。
原來,在她失神之際,已滑過不短的時間。
“孃親,你剛才在想什麼呢?我們叫你好多聲,你都不應。”小蘋果不明所以,小臉上盡是不解。
孟茯苓搖頭,沒有說話的心情,小蘋果難得沒有纏著她問個不停。轉頭,問祁煊:“爹爹,是不是因為那個年輕的和尚長得好看,孃親被迷住了?”
“不得胡說!”祁煊沉聲訓道。
祁煊很少會訓小蘋果,小蘋果委屈地扁了扁嘴,衝小冬瓜張開雙手討抱抱、討安慰。
可小冬瓜雖抱過小蘋果。卻也不贊同道:“妹妹你還小,很多事是你不懂、無法理解的,所以不得胡說。”
“人家才四歲!”小蘋果更加委屈了。
祁煊和小冬瓜都被小蘋果這話噎住了,是啊!她才四歲,跟她較什麼真?
沉默許久的孟茯苓,突然道:“我想見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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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苓摘了帷帽,獨自一人緩步來到寺廟的後面的竹林。
一片蒼翠中,洛昀皓站在竹林間,有風輕送,竹葉微拂,他一身袈裟悠然飄動,凝望著孟茯苓。俊美無鑄的面容卻平靜無波。
“洛昀!”孟茯苓明知不該,還是忍不住紅了眼。
四年了,當初洛昀皓為了給他爭取逃跑的機會,抱著南宮玦的畫面,彷彿昨日,歷歷在目。
後來得知他被空遠大師帶走,她曾多次尋找他,要確定他是否無恙,不然,她於心難安。
但是空遠大師行蹤莫測,根本難以尋找,就連伊千重。也是靠空遠大師主動聯絡,卻不知空遠大師所在何處。
空遠大師也不曾跟伊千重提過洛昀皓的事,好似這世間再無洛昀皓這個人。
不成想,洛昀皓會成為空遠大師的關門弟子,從此遁入空門。
忘塵、忘塵,從此忘記塵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