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哈哈哈,就來,就來!”
……
畫面又一轉。
大楚北境外三百里的曠野戰場,匈奴殘軍已徹底崩潰,四散逃往漠北深處。此一戰後,二十年內,匈奴再無力南侵。
英偉的年輕將軍一勒韁繩,胯下那匹雄俊的戰馬玉獅子長嘶一聲停下腳步。他臉上身上被濺了血跡斑斑,殺氣凜凜,意氣風發。
可惜他的鎮定隨即被一聲高聲傳報粉碎,“報!京中傳旨,陛下突發腦卒中,經已垂危!”
年輕將軍心膽俱裂,立即調轉馬頭,往京狂奔。
日夜兼程,一路上幾乎沒合過眼,終於在第六天的傍晚趕回京城,他心急如焚直衝皇宮,衝進父皇的寢殿,“父皇,您……”
一陣暈眩,他“轟”一聲倒地,最後一刻見帷幕後轉出一個人,對龍榻上的說:“陛下,成了。”
這人,赫然是數年前獻上馬具的齊田,他舅舅傅竣的心腹股肱。
……
琵琶骨被穿透的巨大痛苦,讓他在烈性迷藥中掙扎醒來,沉重的手鐐腳鐐加身。親密如手足一般的胞兄,已因“篡位不成”而“自盡身亡”;平海侯府抄家,滿門男丁斬立決已執行,女眷幼童流放,故舊門生姻親等正被新帝一一拔除。
傅氏一門連同中宮嫡脈,一夕傾覆,始作俑者,正是他那個慈眉善目,愛他護他二十年的父皇。
……
“啊啊啊啊啊!”
嘩嘩的暴雨聲,魏景於黑暗中倏地坐起,怒喝道:“我要將你們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他雙目赤紅,面容扭曲,胸膛劇烈起伏,恨意幾欲透體而出。
麗妃母子,還有他那個好父皇,欺他如斯,他必得將其掘棺鞭屍,一寸寸煅成灰,方能洩心頭之恨,祭奠他胞兄舅舅等至親的在天之靈!
不,那不是他父皇!
他不配!他不配!!
“我要殺了你!!”
魏景渾身顫抖,牙關“咯咯”作響,一時竟是無法自拔。直到呼呼狂風捲著雨水撲進不凹洞,冰冷迎面打了他一臉,他才從夢魘中徹底掙脫出來。
黑黝黝的窄淺山洞,暴雨傾盆,他渾身冷汗,重重喘著氣,良久,他無力側身往山壁倒去。
左胳膊一陣刺痛,這是中毒後的傷口。
他捂了捂左臂,一怔。
傷口包紮好了,裡頭敷了一團不知什麼東西,溼潤清涼。
眼前閃過一雙清澈澄亮的杏目。
魏景頓了頓,垂眸。
一個嬌小且瘦弱的身軀,正蜷縮在他身邊,因為地面陰寒又逢冷雨,她睡夢中不知覺擠過來,正緊緊貼著自己腿腳處。
他動了動腿,她又挪著貼上來。
魏景目光有些複雜。
在親身經歷了尊崇的父皇設下的天羅地網,胞兄舅舅至親慘死,母后生死不知,他滿心憤怒怨恨,防備任何一個接近他的人。
當然包括這個婚後沒見過面的妻子。
然而就是這個他半眼不看的瘦弱的女子,一路上似乎都病著,但病好些後,就撐著身體來照顧他,鼓勵他,甚至還拼命助他脫身。
怎麼會有這樣的一個人?
很不合常理,她究竟有何目的?!
只是轉念一想,如今的他,並未有任何東西值得人家惦記了。如果硬說有,那唯一的大概就是這條命吧。
她並沒有要他的命,反而一再救了他。
鑰匙解鎖,這個暫且不說。先前在溪邊暈闕時,他並不是徹底失去意識的。
當時,因毒鏢的毒性比他預料中還要厲害些,加上失血過多,讓他來不及處理傷口就倒地。
他動彈不得,但迷迷糊糊中仍有些感知。
她替他止血,然後又急急移他到溪邊放毒血,處理得很正確。
他立即憑本能運功壓制毒性,意識漸沉,直到一陣震動,他恍惚中費力睜了睜眼,發下自己不知躺在什麼東西上,一個纖細瘦弱的身軀正拼盡全力往前拉他。
很吃力很吃力,因為他迷糊中看見那藤繩深深勒了她兩邊肩膀的粗布衣料中。
“轟隆隆”又一聲驚雷驟起,魏景藉著那剎那的亮光,看見邵箐頸部露出一小段深深的淤痕,紅腫青紫,她抹了點東西在上面,可惜因為不好包紮,已經掉得差不多了。
真有人僅憑一個名分,這麼輕易就託付真心嗎?
魏景思緒紛亂,忽又想起他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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