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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因為他已經明白,他跟大哥道不同不相為謀,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同時,他對眼前這個女人的感覺……似乎又不太一樣了,他清楚地知道,這並不是男女之情,卻很堅固。
這種變化,是因為他知道,只有她是真正地、完全地可以信任和依靠嗎?
她為了他,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能夠做到——這天底下,只有她會如此了。
連他的至親,也做不到像她這樣。
紅妝隱隱察覺到他的變化,也說不上來他的變化到底是什麼,只覺得他……似乎沉穩了一些,柔和了一些,也更滄桑了一些,是大難不死之後的深沉與安靜麼?
她道:“我知道了,我沒有綁住他,也沒有給他吃藥,我只是在屋後種了一些夜來香。”
入城之初,她和夜九就多次地討論過如何綁架、隔離夜英弦的事情。
夜九告訴了她夜英弦對夜來香的香味過敏的事情,前段時間,城裡還沒有查得這麼嚴的時候,她就買了一些夜來香,讓啞巴帶到這裡種植,為控制住夜英弦做準備。
夜九道:“別再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知道了這個秘密,要控制逍遙王就簡單多了,他不想逍遙王遭受不必要的危險。
紅妝道:“我知道,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夜九看了看她,想說什麼,但什麼都沒說,只是道:“扶我進屋吧,我累了。”
他真的很累,那種蛇毒,真是令他吃足了苦頭,也因為這樣,他更是意識到,這個女人是多麼的不簡單,為他所做的,又是何其的多。
如果說他從這次的大難不死中學會了什麼,那就是珍惜,稍微珍惜自己的性命一點點,稍微珍惜別人的心意一點點——這一點點,於他已經是破天荒的意外了。
紅妝將他的一隻手臂套在自己的肩膀上,摟住他的腰進屋。
夜九下意識地蹙了蹙眉,想避開身體上的接觸,但身體僵硬了那麼一下下後,他還是沒排斥。
他們是同伴,他只要當她是“兄弟”就好。
紅妝扶他躺下以後,他緩緩地道“在我的身體恢復之前,什麼都別做,靜觀其變。”
紅妝輕輕地“嗯”了一聲。
夜九閉上眼睛,靜靜地睡去。
在這之後的很長時間裡,他沒再夢到紅妝,也許,他心裡明白了,紅妝根本就不可能會陪在他身邊,根本就不可能跟他說話,一切只是他的幻覺,或者,一切只是他弄錯了。
他想再見到紅妝,也許只有死後了。
山林裡的生活,單調,平靜。
而固城,已經亂成一團,城外的王軍,將固城包圍得水洩不通,所有人進城和出城,都要經過非常嚴格的檢查和驗身,無人可以喬裝或易容出城。
然而,在將軍府裡縱火、殺掉幽芒和魅影、綁走逍遙王的兇手,遲遲沒有下落。
只有守城計程車兵說,曾經有一輛馬車拿著皇室的令牌出城,往危陝關的方向去了,軍中派人出城追查那輛馬車,毫無所獲。
軍中的將領,一面通知影無痕注意可疑人物,一面等待太后的指示。
在將軍府發生火災的大半個月後,影如霜收到了從固城傳來的加急飛書。
看完飛書的那刻,她只覺得眼前一黑,捂著胸口晃了兩晃,差點暈過去,幸好影驚鴻及時扶住她。
“娘娘,出了什麼事?”影驚鴻問。
影如霜臉色有些慘然:“魅影和幽芒……死了。”
影驚鴻臉色微微一變,扶她坐下後,拿起那封信,久久不語,但那張臉,因為隱忍的憤怒,就像咆哮的怒龍一般駭人。
魅影和幽芒竟然死了?
他們和他、隱無四個人,皆是無親無友,也註定無後,一起侍候太后娘娘多年,彼此之間雖然話不是很多,但在事實上,他們已經像是一家人一樣了。
對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來說,娘娘是他們存在的意義,其他三個人則是唯一的同伴,同伴的死,是狠狠捅在他們心口上的刀子,何況……還是死了兩個。
“真、真的死了?”一個細細的、顫抖的聲音傳來。
隱無,就像憑空出現一般,站在影無痕的身邊。
影驚鴻將飛書交到他手上:“是。”
隱無看完那封信後,將信放回桌面,垂手站在一邊,看似平靜,交握在一起的手,卻顫抖得厲害。
“娘娘,”影驚鴻看向影如霜,“接下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