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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後,大概也不會再有了。
她這樣不停鞭策自己,在第一等富貴鄉里拿出一百分的自制力,奮發向上,難道就是為了給滇寧王當過渡的墊腳石,用過就扔的嗎?
才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這麼想著,沐元瑜那點哀傷又沒了,胡亂在被子裡蹭了蹭臉,把眼淚蹭掉,又氣得抓著被角咬了咬。
然後她睜著微腫的眼,瞪著帳頂發呆。
瞪了一會,她漸漸適應了室內的昏暗,今晚月色好,她的床上才換了輕薄軟柔的紗帳,透光性比之前的錦帳強不少,隱隱約約地,她不再像之前那樣滿眼漆黑,能略見著一些物事的輪廓了。
她的腦子也如這視線一般,逐步清明起來。
滇寧王大概沒有到要她的命那麼狠。
但也只是大概而已,她做起打算來,不能照著這個所謂的“大概”去,那跟聽天由命沒什麼差別,如果她高估了滇寧王的人性呢?
她必須從最壞的情況出發。
也就是,照著自己將會被處理——被病逝或被意外這種可能來應對。
如果滇寧王出手,她可以做什麼反抗?
窗外春蟲細細的鳴聲中,沐元瑜在心中想出一個主意,劃去,想出又一個主意,再劃去,想出第三個,第四個——
統統劃去。
無用功。
在雲南這塊地界上,滇寧王坐地為王,不要說她一個嫩苗苗,連滇寧王妃都無法抗衡。
滇寧王妃母族勢力雖然強橫,無奈生的是個女孩兒,這點先天上的欠缺無論如何彌補不了,滇寧王妃能往孃家去要金要人,不能要求孃家支援沐元瑜做女王,這個爵位是朝廷的,不隸屬於夷族,在這件事上,滇寧王妃無法把孃家拉出來當後盾。
惹不起,那就只有躲了。
但這招是沐元瑜不願意用的,她母妃更不會願意。
因為這很有可能也就是滇寧王的打算,讓她隱姓埋名,遠遁他鄉,一生不要再踏足雲南半步。
如此,在滇寧王來說,當然比弄個與前世子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妹妹“回來來得穩妥且沒有後患了。
可是憑什麼呢?
她要放棄她應得的身份,她將從此一生不能和母妃相見,前者她或可委屈,後者她決不答應。
……答不答應,也不是她說了算。
滇寧王真要這麼幹,她除非和母妃說的氣話一樣,上金鑾殿去亮明身份,拼個魚死網破,別的實在沒法子了。而就這點也無法拿去威脅滇寧王,因為她還有個大姐姐,滇寧王知道她肯定不敢真去,事情一旦掀翻開來,沐芷媛不可能不受牽連,起碼,她身上的縣主封號是別想保住了,且滇寧王府一旦蒙難,失去強有力的孃家,大姐姐嫁的丈夫雖然不錯,但後面還連著一大家子,誰能個個寬容心善,她的日子又怎能不艱難起來?
太煩了。
沐元瑜又把自己想得生氣起來,然後又再壓下來,再想,再……
一堆下人看顧著叮囑著,她平時的作息養得太好,年紀又還小著,到這個點實在撐不住了,稀裡糊塗把自己想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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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沐元瑜早上起來,一照鏡子,發現她很罕見地掛上了兩個黑眼圈。
昨晚她雖然還是睡著了,但是睡得很不好,一夜夢了不知多少莫名其妙的東西,早上醒來一樣也記不起,只覺得人出奇地累,好似夢裡背了座大山似的。
沒法子,她心再寬,沒寬到劍已經懸到頭頂上還能酣然高臥的程度。
四個從生苗裡選出來的大丫頭對著她腫腫的眼圈又驚訝又想笑,鳴琴溫柔問她:“世子昨晚明明睡得比平時還早,怎麼反倒生出這個來了?可是做噩夢了?”
觀棋活潑些,跑到隔壁廂房去把自己擦臉的茉莉粉拿了來,積極地道:“世子,來,我替你打扮打扮,擦上保準就看不出來了。”
臨畫有不同意見:“你那茉莉粉紅紅的,世子擦上豈不要招人笑,依我說,世子是昨日在外頑累了,今兒索性別去讀書了,就在院裡歇上一天,歇好了自然就消下去了。”
又一個丫頭奉書擰了條熱布巾遞過來:“世子先敷一敷,總要舒服些。”
總算有個靠譜的主意。沐元瑜接過布巾,閉上眼睛,往臉上一蓋,熱乎乎的水氣蒸騰進疲累發澀的眼周面板,果然一下鬆快了些。
她敷了一會才拿下來,結果一睜眼,觀棋和臨畫兩個還圍在旁邊,眼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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