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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梅老大人知道了,卻是把梅小公子一頓狠打,哎呦,那真是往死裡打,後來要不是梅夫人畢竟心疼,去攔了一攔,我看真能打死。梅小公子是個倔性子,我聽人議論,過後他還是私下裡在問人,不過這回不疑心是梅夫人害死他娘了,就是打聽他孃的一些事——嘿,就跟你這麼問我差不多,哈哈!”
“你問打聽了些什麼?這我哪裡知道,哦——好像是有一件,就是你先問我的,那小姨娘的來歷,我想起來了,她是梅老大人的同鄉,也是江南那邊的人,家裡出了什麼事吧,才被逼到了京城來的,運氣好,靠上了梅老大人,又生了兒子,一下翻身當了主子。不過我看啊,這兒子,還是從自己肚子裡出來的才靠得住,養別人的,終究也是替別人養。梅夫人對梅小公子,可真是當嫡親的兒子一樣,可到頭來,人心裡還是記掛著親孃,打成那樣也要去打聽。唉,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怨不得梅小公子,他親孃死的時候,他五六歲了,已經有記性了,怎麼能不念著呢。”
……
門房的這些嘮叨,很快呈到了朱謹深面前。
“這個妾室,本身不是暹羅血脈。”
沐元瑜坐在一旁,點頭表示贊同:“那邊的女子長相異於中原,這個門房見過一回,如果是暹羅人,他不會留不下明確的印象,只說得出美貌這個形容。”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錦衣衛查了兩年多沒查到梅祭酒頭上,從外表看,他家沒有什麼可疑。
“但這個妾室也不會真是江南人氏,一個弱女子,不會平白跟千萬裡外的異邦扯上關係,下人們再以訛傳訛,傳不到這份上。”
沐元瑜思考著,一定是有什麼,才讓梅小公子認定了這件事,他孺慕生母,才會想法去悄悄學了幾句暹羅語。
朱謹深道:“不是暹羅血脈才對了。你長於雲南,當知道前朝時餘孽分為兩支,其中一支逃入南疆的事罷?”
當年那個樂工的後續,他有關注,這事本是他拉著沐元瑜報上去的,皇帝沒有必要隱瞞親兒子,把樂工熬刑不過吐露出來的一點線索告訴了他,他記性好,被關了兩年還記著,所以他此時有此一問。
沐元瑜回神點頭:“當然。”
第一代滇寧王鎮守南疆,其中相當重要的一項任務就是追剿這些餘孽,逃入南疆的這支雖是前朝末帝的分支,勢力遠比不上逃入北漠那邊的,但南疆地形特殊,一旦進入深山老林後,很難抓捕,加上當地勢力也雜,餘孽在其間攪風攪雨,剛立國那一段時日,王師損兵折將,打得非常辛苦,直到她父親這一代,才漸漸太平了下來。自她出生以後,南疆沒有再發生過戰事,所以也很少有人再提起那些事。
沐元瑜想著,簡單把自己所知的情況跟他介紹了一些。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朱謹深薄唇輕啟,下了定語,“亡了國,舊都呆不住,他們逃入南疆,南疆再呆不住,他們逃去哪裡呢?”
“——暹羅。”
這兩個字幾乎是不假思索便說了出來,沐元瑜打小受的是王世子的教育,她熟悉南疆及外邊政區及各藩屬國互相之間的地形及政治關係。
雲南是彩雲之南,暹羅則在彩雲之南更往南去。雲南距離暹羅的距離,比京城都近。
餘孽若真把殘餘的勢力搬了過去,以暹羅為據點養精蓄銳以圖捲土重來,從地理位置上是說得通的,也不是很難辦到。
但在朝廷來說,能控制住南疆本土已經不容易,是往那邊移了幾次民才勉強紮下了根,再外面的藩屬國就實在鞭長莫及了,從人力物力上都辦不到,跟它們的藩屬關係,更多隻是名義上,干涉不到別人的內政。
“南疆這些年太平了,暹羅,恐怕就未必了。”
朱謹深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麼一句就住口了,畢竟純是坐在家中的猜測,且猜得太遠,沒有證據支撐的情況下,暫時沒必要發散。
這證據,就要著落在眼下這樁事上。
朱謹深把話題收了回去,道:“妾室的死,有疑。”
梅祭酒對妾室下手時一定非常小心,但他畢竟是個官員,不是專門從事滅口行當的殺手一流,再小心,瞞得過外人,自己家裡的人還是覺出了一點奇怪之處,梅小公子長大了想打聽一下自己生母的時候,就聽說了。
不過他沒有那麼大的腦洞懷疑自己的父親,而是依常理或者是下人們的胡亂猜測懷疑上了梅夫人。
畢竟作為一個男人,不喜歡納的小妾了冷落了就是,實在犯不著動手殺她。相比之下,梅夫人就更有動機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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