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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這兒子不是不明白自己將要面對什麼,他是根本不在乎!
準確地說,在世人看不起他之前,他早早將世人鄙視了一遍,這天下,恐怕就沒幾個入他眼的!
猛虎不會在意螻蟻的心思。
皇帝生出頭痛來,早知他傲,不知傲到了這種程度。
但他是天子血脈,天下至貴,這份尊貴驕傲,他本也正配擁有。
從另一個角度看,這樣的心如磐石,不受外物紛擾,也是難得的品質。
“你堅持要如此?”皇帝跟他確認,“朕替你煩心了這麼多年,再多煩幾年,也不是多要緊了。”
他有此問,其實也等於同意朱謹深暫緩選妃了,拉拔著一個傻兒子一個弱兒子到如今,苦在誰身誰最知道,便是臣子們再勸,他也不敢去賭這個可能性。
他將長子拖到弱冠,實在拖不下去才替他選了妃,內心深處何嘗不是怕朱謹治的智弱再遺傳了下去,如今他心裡都懸著,再替朱謹深這裡懸一根,實在也有點不堪重負了。
朱謹深給了他肯定的回應:“是。皇爺不必多慮。”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那朕就如你所願。”
空口說的未必作數,這份壓力他到底能不能扛得起,試一試才知道。
若是扛得過去,他就確實不必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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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解除了閣臣們的封口令,這個訊息便如野火般迅速肆虐了開來。
沐元瑜嚇了一大跳,二皇子府大門才開,府裡有不少事務需要收拾修整,朱謹深沒這麼快重新到學堂來,她在外面聽說了此事後,急忙跑了過來。
“殿下,你就這麼跟皇爺說啦?”
朱謹深坐在廊下,有一下沒一下地自己揮著把摺扇:“嗯。”
他這樣姿態是十分好看的,天生自帶一股風流寫意,沐元瑜禁不住多看了兩眼,才想起自己要說什麼:“這、這不大妥當吧?”
她雖然是個假男人,但也知道男人在這上面的自尊極為濃烈,就算只是子嗣可能孱弱,沒到本人不行那麼嚴重吧,一般人也是斷斷不願提起的。
“有什麼不妥。我不說,他們不會消停,不是去煩皇爺,就是來煩我,煩一次,我要想起一次,不如直說了,總不會有哪個沒眼色的敢當著我的面再提起來。”
這聽上去似乎也有些道理,五年的時限實在過久了,沐元瑜都想不出除了實話實說以外,還有什麼別的能蒙過去的理由。
但她仍是很糾結——因為她當然是該安慰一下朱謹深的,可這個話,真的很難措辭。
怎麼說才能只是鼓勵他而不刺傷呢。
李百草端著個放著草藥的竹篩從階前路過,呵呵冷笑了一聲。
沐元瑜茫然看他。
這老先生除了脾氣大之外,幾時又添了樁陰陽怪氣的毛病?
李百草的目光在她和朱謹深的面上掃過,含著看穿一切的神醫之蔑視。
天家居然還能出這種情種,呵。
被個西貝貨迷得正經娶親都不想了,三分毛病要吹出七分去,把世人都哄了一遍。
什麼五年才能好,是五年之後,他著迷的這西貝貨世子怎麼也該返回南疆去了吧。
揭穿嗎?
他當然不會,三分毛病也是毛病,做大夫的,最忌說個滿話,不然真生出個小病秧子來,他得把自己填進去。
朱謹深已經允了他,今年底就放他走,為這個承諾,他也知道該閉好嘴。
這些亂七八糟的貴人,他一個也招惹不起,還是離遠些才保平安。
☆、第100章
朱謹深主意拿定, 就不再理會此事了, 皇帝那裡則迎來了後宮的一波小動盪。
沈皇后都傻了。
她現在徹底糊塗,完全搞不懂自己面對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對手。
朱謹深病癒出關,對她來說是個絕頂糟糕的訊息, 好在她也不是全無準備,打疊起了全副精神,準備迎戰。
然而一招沒來得及出,對手竟已然似不戰而潰。
她把腦袋想破了也沒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只能去問皇帝。
皇帝的口氣很輕描淡寫:“二郎的身體不算全然大好, 所以還需再養一陣罷了。”
沈皇后微微埋怨道:“二郎這孩子有些不知輕重, 這樣的事當著人就說出來了, 對他自己的名聲怎麼是好, 皇上該攔一攔才是。”
“他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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