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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那兵部侍郎瞧她相公得了上峰青眼,囑咐她夫人過來走動交好的。
心中有了底,沈晚也就安了心,想著那侍郎夫人能主動來交好,到底是件好事,遂展顏笑道:“娘放心,明兒個定讓那虞夫人滿意而歸。”
戌時二刻,顧立軒散發著滿身酒氣歸來。
沈晚照舊給他擦身梳洗,終於將他拾掇完後,放了幃帳也上床躺下。
因有心事,躺下之後她也睡不著,努力回想著今日書坊遇見的那對主僕的穿著及身形,心下琢磨著待明個得空定將此二人大體輪廓畫下,拿給他相公認下,若真是他朝中政敵,那得囑咐他千萬要行事小心仔細防範。
翻了個身,沈晚對著他相公微微拱起的後背,又琢磨起明日相陪侍郎夫人的事。提前在腦中演了個過場,又反覆考慮周詳了要注意的相關事項,這麼思來想去,不知不覺已到了夜半時分,意識也漸漸有些恍惚起來……
她枕邊人突然翻了個身,帶著濃濃的酒氣咕噥了一聲。
沈晚瞬間從朦朧的睡意中清醒了。
她聽清了喝酒兩個字,可後面的那兩個字卻讓他說的含糊,是玉娘?芸娘?元娘?還是他壓根在喚她的名字……晚娘?
這一夜,沈晚到底半宿未眠。
翌日清晨,當從顧母口裡得知虞夫人的刻意交好的訊息時,顧立軒又驚又喜,卻又埋怨的對沈晚道:“晚娘,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沒早些告知我呢?”
沈晚情緒不高,垂了眸:“大抵是忘了。”
顧立軒不可思議高聲責備:“這麼大的事,怎麼就忘了?”
顧母有些看不下去,皺眉道:“連日來你夜夜宿醉晚歸,害你媳婦幾乎夜半方睡,如此精神不濟忘了也是應該,你何故大呼小叫?再說那虞夫人身份尊貴,哪個料想到她突然就要與咱走動,晚娘素無與她們這些貴人交際的經驗,緊張也是自然。”
顧立軒自動忽略了顧母的前半句,他關注的重點全在顧母的後半句:“晚娘,縱然我如今僅是六品小官,可我在兵部日益受到重用,焉知我不能再進一步?你既然身為官夫人,少不了參與到與其他官眷交際的場合中,日後來與咱家交好的官眷會只多不少,若是一味地上不得檯面,豈不是打咱顧家的臉面,讓人貽笑大方?”
沈晚驟然抬頭,一雙眸子湛黑的不見底。
顧母怒了:“你這說的什麼話!縱然你是我親兒我也不愛聽這話!逢年過節,晚娘可有哪次忘記給你那些交好的官員家裡送禮的?晚娘與那些官眷素日裡又不是完全不走動,不過次數少些罷了。至於你官署那些個員外郎、郎中、侍郎的上峰們,不是你這廂死活攔著,說什麼巴結上峰有失體面有失骨氣的,硬是不許晚娘送禮也不許走動的麼?怎麼到頭來,錯全都成了晚娘的了?什麼都是你說了算,你是家中霸王不成!”
顧立軒氣結:“我這是為她著想,更為這個家著想,難道我還說錯了麼?!不愛聽就算了,到底是忠言逆耳!”
語罷,拂袖而去。
顧母也氣的要命。
拉過沈晚的手,顧母餘怒未消:“晚娘你莫要理那渾人的話,自打復了職,他腦門就壞掉了,一日賽過一日的猖狂。待這股餘熱散了去,你再瞧他哪裡猖狂了去,定是捶胸頓足悔不當初,到時候我便擰了他,讓他低三下四的向你認罪去。”
沈晚扯了笑,未語。
顧母還欲再說,恰在此刻虞夫人的丫鬟進來拜見,卻是那虞夫人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顧母忙收拾了心思,攜著沈晚出門拜見。
虞夫人依然是乘轎而來,見顧家婆媳出門拜見,她便掀了轎簾下了轎,笑著寒暄道:“之前早就聽聞汴京城內最數主事府顧家婆媳最令人稱羨,婆婆厚道,媳婦孝順,一對婆媳硬是處成了親母女倆,堪稱汴京城內的一段佳話。以往我還不信哩,不想今日一瞧,卻真是心服口服,瞧著你們娘倆倒是比親母女還親呢。”
顧母笑道:“夫人真是抬舉了。我們顧家門第小,哪裡哪裡就值當豔羨的?倒是虞老太君和夫人您都是身具誥命的貴人,一門兩淑人,這才是汴京城內的佳話呢,不知達官貴婦羨慕您的好福氣。”
提到誥命,虞夫人難得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來,縱然有品級的官員道理來講都可以為家眷請封,可真要論起來卻也不是隨便的官員都能請的,否則這汴京城內豈不是家家都有誥命?請封也是不易的,且看汴京城內有封的,哪個不是得隆聖眷或家世顯赫?而他們侍郎府,卻能一門兩淑人,在這汴京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