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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立軒將孩子遞給劉細娘,皺眉道:“日後,凡與她相關的事,你一概不準再提。”
抻了抻官服轉身欲走之際,顧立軒又道:“對了,這兩天你準備一下,我已於官署中發了請帖,兩日之後扶你為正室。”
劉細娘大驚:“你這是……”繼而又語氣略有急促道:“近些月來聖上頻繁召你入宮,可是要你站隊?你可千萬……”
“住嘴!”顧立軒不耐的打斷,盯著劉細娘,臉上盡是陰沉之色:“不該管的你少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就成。”
蠆哥天真爛漫的拍著手,嘴裡爹爹爹爹的直喚著。
顧立軒眼中神色放軟,抬手摸了摸蠆哥嬌嫩的臉蛋,溫柔的衝他笑笑:“我的蠆哥生來聰慧,將來定是個一飛沖天了不得的大人物,是不是啊蠆哥?”
蠆哥揮舞著小手去抓臉上的大手,依舊咯咯的笑。
顧立軒看向劉細娘,意味深長:“兩日後,你就是顧府的主母,蠆哥自此便記於你名下了……你會待蠆哥如親子吧?”
劉細娘撫著蠆哥的背,目光低垂盯著花園那處新翻過的土壤,沉默片刻後,清冽的聲音裡帶著堅定:“蠆哥,從來都是我親生兒……而我劉細娘,自然是蠆哥的親孃。”
兩日後,顧府披紅掛綠,張燈結綵,院子裡亦是高朋滿座,觥籌交錯。
若有心細的就會發現,此刻滿座的高朋中,霍黨的中堅人員竟無一人在座,反倒是保皇黨的若干大臣皆在此列,與顧侍郎推杯換盞一派和樂融融的畫面。
此廂深意便值得推敲了。
第71章
沈晚當時一頭扎進荒林之後, 幾乎是認定自己是活不下來的。深冬的林子又冷又寒, 積雪深淺不一, 厚的地方能高達一尺。野獸的嚎叫聲也此起彼伏, 狼叫虎嘯, 還有她分辨不出來的動物嚎叫聲, 光是聽著就令人心生膽寒。
大概選定了一個方向,硬著頭皮便沿著這個方向一直走。她不知道這片荒林有多大, 不知道走過這片荒林需要多久, 也不知道這片荒林的盡頭又是哪, 更不知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去。她什麼也不去想, 只是咬緊了牙關,裹緊襖子,頂著那彷彿能刮下人一層皮的刺骨寒風,踩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的艱難的走著。餓了就咬口乾硬的餅子含在嘴裡慢慢咀嚼, 渴了就捧口積雪吃下,累了就爬上樹抱著樹椏在悽風冷雪中小憩……
不知是不是上天的特別眷顧, 僅憑一腔孤勇便敢闖入深冬荒林的她, 沒有被凍死餓死,也沒有被餓慘了的野獸吃掉, 竟是萬分幸運的在一個多月後成功走出了荒林。
走出荒林的那一刻, 沈晚看著荒林外的天地, 又哭又笑。
這一個月的時間,她覺得有半生那般長。期間不是沒有經歷過崩潰的時候,只是當每天早晨第一縷晨光射到她身上的那刻, 她又覺得如今的她連死都不怕了,難道還怕再堅持一步?或許下一步就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呢?
幸好,她等到了,她沈晚活著走出來了。
沒有太多的時間來供她傷春悲秋,僅稍緩了緩情緒,大概辨了辨方向,她就抱著油膩髒汙的包袱沿著官道朝南而去。
她必須要進城去。
因為她的乾糧早幾日就吃完了,一連數日她都是吃雪充飢,此刻的她早已餓得頭昏眼花,兩腿發軟,再不找個有人煙的地方尋些吃食,只怕要餓死途中。
至於進城要遭遇守衛的排查搜捕……
沈晚抬手撫著臉上深淺不一的凍瘡,輕聲冷笑了下。一整月下來,她整個人形銷骨立不提,便是臉上這縱橫交錯的凍瘡,只怕那霍殷親自過來都未必能認得出她來。
有何可懼?已無甚可懼。
又抬手在頭上亂抓了幾把,讓頭髮更遭亂,她環顧四周俯身撿起一尖銳樹枝,本想將身上襖子多戳幾個洞來,可這低頭一看,油膩的襖子早就千瘡百孔,發黑的棉絮都紛紛從破洞裡透出來,壓根無需她再畫蛇添足。
扔了手裡這根細樹枝,沈晚找了根較粗的木棍,一路拄著朝南蹣跚走去,遠遠望去,就如孤苦無依的老乞婆一般,哪裡還尋得當初養尊處優的官家娘子的半分模樣?
也是沈晚幸運,沒等她搖搖欲墜的走上半日功夫,打西邊來了一撥人,約莫四五十人左右,大多拖家帶口的,還有趕著驢車拉著糧食等物,遠遠瞧著,似往別處逃荒的流民。
這夥人還真是去逃荒的。卻原來是漢中郡剛發了雪災,這些人皆是一個村落的,家鄉發了災,便尋思著先去別處謀生。別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