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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城門正在緩緩關閉,驕橫慣了的城門官見有人居然膽敢硬闖,轉身提刀上前就待攔下,卻沒料到還沒開口,就被一記快如閃電的馬鞭抽翻在地!
等到他呻‘吟著被同伴從地上扶起來的時候,來人已經從尚未闔攏的門縫中衝了出去,只留下揚起的漫天灰塵。
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莫邪一刻都不敢停留,上次就是因為經驗不足,才會被溫侯的人馬堵在城裡。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他絕對不會在一個地方多作逗留,更加不會心慈手軟地留下任何活口。如果沒有人追擊上來便罷,要是有的話……
他的長劍已經很久都沒有飽飲鮮血,為了小姐,莫邪已經做好了一路浴血殺出重圍的準備。
夜色深沉,明月當空,荒涼的城外有雙人一騎向著南方絕塵而去。
馬背上長時間的顛簸比想象中的更令人難受,但是溫如是的心中卻是一片安寧,連著兜帽的披風遮擋了外界的疾風和沙塵,她側身抱緊了莫邪的腰身,靜靜聽著他劇烈的心跳。
裴家的酒宴上觥籌交錯,人人盡歡,被灌了一肚子美酒的裴仁青推開新房大門,卻沒有看到原本應該聽話地坐在婚床上等待他到來的新娘子。
他本以為,就算溫如是遲早都要離開,但她既然會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嫁入裴家,至少也該是有幾分想要依附將軍府的心思,可是卻沒有料到,她會走得這麼快,這麼果斷。
他慢慢在桌旁坐下,繡著金邊的華美桌布上是沒人動過的合巹酒。
裴仁青注視它良久,倏忽輕輕笑了下,抬手執壺給自己斟上一杯,仰首一飲而盡。
也許在有些人的眼底,這個值得歡慶的夜晚很短暫,但是對於莫邪和溫如是來說,今晚已經足夠漫長。
當天邊露出一絲魚肚白的時候,莫邪的半邊身體已經被敵人的鮮血染紅了。
他所殺的並不是前來狙擊的隱衛,溫侯還不知道溫如是跑了,不過等他得到訊息以後,大概也遲了,因為沿途能認出兩人的暗線都被莫邪清理乾淨,溫侯頂多只能從下屬死去的路線來推測,他們有可能前進的方向。
莫邪帶出來的健馬就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已經跑到瀕臨脫力,他拉緊韁繩止住它的腳步,小心地將雙腿幾乎麻痺了的溫如是抱下來。
“這馬廢了,放了它吧。”她憐憫地摸了摸它溼漉漉的鬃毛。
“嗯,你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莫邪點頭拿下掛在馬背上的兩個包袱,反正接下來的行程該換水路了,騎馬反而容易暴露行蹤,“我換件衣服再走。”
跑了一整晚,溫如是又累又餓,哪還顧得上什麼禮儀什麼潔癖,她活動了幾下,直接找了一塊相對乾淨的石頭坐下,掏出包得嚴實的桂花糕分成兩半,一半留給莫邪,一半拿在手裡小口小口地吃著。
雖然糕點大部分都被壓扁了,但是裴府大廚的手藝還是不錯的,溫如是接過莫邪遞給她的水囊喝了幾口,才將噎人的點心嚥下去。
“你多喝點,不用這麼節省。”換了件黑色長衫的莫邪見她只喝了兩口就蓋上蓋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她輕輕笑了笑,將分好的半截桂花糕放到他手裡:“坐下,你吃完我們再走。”
“我不餓。”他習慣地搖頭,卻在看到她不贊同的眼神時住了嘴,他老老實實地坐到她身邊,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食物,三口兩口就吃完了。
真的很乾。莫邪忍著沒有喝水,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他也能承受,那些東西都是留給小姐的,能夠走到這一步他已經很滿足了。
他想將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她的面前,可是,他現在只有幾個破爛的點心,和一囊清水。
一隻擰開蓋子的水囊遞到了他手邊,溫如是眉目柔和:“喝吧。”
莫邪默默接過,卻沒有動,她眨了眨眼,笑盈盈地道:“你要是一直不喝水的話,我會以為你是想要我餵你的哦。”
莫邪瞥了她一眼沒搭話,抬手喝了一口起身避開話題:“再堅持幾天就好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說到正事,溫如是隻有乖乖聽命的份,她一路小跑著跟在揹著包袱的莫邪身後,雖然腿上已經沒有什麼力道,但是她還是不想讓他用輕功帶著自己趕路。
一整晚的搏殺耗費了莫邪大量的體力,他必須隨時保持著良好的狀態,才能更好地面對接下來還有可能出現的追擊。
碼頭離他們下馬的地方並不遠,為了不讓溫侯的人發現,莫邪並不太敢帶著小姐接近人群,他就近在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