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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未來的“夫君”已經遣人來問了好幾次,眼看婚期已近,溫索月都沒有一點服軟的意思。好在莊園離那老頭的府上更近一些,溫侯實在不想節外生枝,只好同意讓她留在琉清死去的地方,條件就是老老實實出嫁。
溫索月有沒有將溫侯的話聽進去,溫如是不知道。
她只知道當看到溫索月戴著腳鐐,生無可念地躺在暗褐色的地上,手中還抱著一個骨灰罐喃喃自語的時候,自己的心中揪痛得一陣陣酸澀。
“最多隻有半炷香的空檔,你抓緊時間揀重要的說,我就在外面等你。”莫邪摸了摸溫如是的黑髮,示意她入內。
當溫如是慢慢走到她的身前,站了良久,她也沒有抬眼看她一下,只是徑自絮絮叨叨地對著懷裡的骨灰罐子說話。
“……小十。”溫如是緩緩蹲□,她比上次看到的樣子還瘦,小小的下巴尖得刺眼。
她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只是沉浸在只有自己和琉清的世界。
人在遭到不能承受的傷害時,就會將自己封閉起來,虛構一個自認為安全的堡壘。
他們都說,溫索月瘋了。沒錯,她是瘋了,如果瘋了就能忘掉那些錐心刺骨的傷慟,那就當她瘋了好了。
“小十,”溫如是俯身輕輕將她抱在懷中,她的身軀清減得讓人心酸,“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她不明白,為什麼人要長大呢,如果不長大爹爹就不會變得那麼可怕,如果不長大她就不用嫁人,琉清也不會死。
她不明白的太多,溫索月的世界還停留在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光中,卻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就那麼毫無徵兆地將她拖到了烈焰下,赤裸裸地撕開了那溫情的面紗。
她不懂。
靠在溫如是的懷中,一滴滴眼淚從她的眼眶滑落,溫索月開口,聲音嘶啞:“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溫如是收緊雙臂,黑眸隱藏著幽光,在昏暗的牢中明明滅滅:“只要你振作起來聽爹的話,出嫁那天他就會給你一串珠鏈,裡面有兩種毒藥。”
這樣教她到底是對,還是錯,溫如是不敢肯定,但是她沒有辦法看著溫索月就這麼渾渾噩噩地死在那些混蛋的手裡,“打起精神來,不要讓琉清白死。”
溫索月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她低聲呢喃:“不要讓琉清白死,對,不能讓他白死。”
半柱香的時間很快就要過去了,溫如是起身走到門邊,忍不住停步回頭望去,溫索月緊緊抱著琉清的骨灰罐,勉強對她扯出一個笑容:“姐姐,謝謝你來看我,我會好好地活著,你放心。”
溫如是沒有說話,只是回以更溫柔的微笑。
希望她能夠真的像她所說那樣,好好活下去。
那是溫如是最後一次見到溫索月。
她知道,那個目中無人的驕傲女孩,在溫侯打死琉清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43忠犬養成記十八
溫索月的婚宴;溫如是堅決拒絕出席。
被送出去的女孩已經夠可悲的了,還要讓眾人前去觀禮,豈不是天大的諷刺?!
知道自己不能改變現狀是一回事;但是;要讓她眼睜睜地看著溫索月一步一步走向墳墓,溫如是自問還做不到能在那樣的場合;心無波瀾地保持微笑;繼續跟裴仁青這個兩面三刀的混蛋秀恩愛。
裴仁青縱有不滿;卻也奈何不了牢牢擋在她身前,不讓他接近一步的莫邪。
此時的莫邪;已經不再像當初那個交鋒時還要避他鋒芒的少年;裴仁青幾次突進;居然都不能逼退他半步!
“溫如是!”裴仁青惱怒,如果不是那女人於他還有大用,他怎麼可能容忍她的侍衛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
“不用再說了,我不會去的,”站在莫邪的身後,隔著他日漸寬闊的肩膀,溫如是平靜地看著火冒三丈的裴仁青,語聲疏離淡漠,“你就當是憐惜小十也好,給我個面子也好,以後不要去找她麻煩。”
沒等他開口譏諷,她淡淡地又補了句,“當然,裴將軍要是執意為難一個弱女子,如是也沒有別的辦法,最多隻能不再參與將軍的剿滅大計,沒了我這個可有可無的花瓶,想必將軍也不會太過在意。”
裴仁青眯了眯眼,這女人居然敢用自己來威脅他,她還真當他非用她不可?!
話不投機半句多,裴仁青不再出聲,徑自拂袖轉身離開。盼著跟他出門的姬妾多的是,隨便選一個也比溫如是柔順聽話,可惜今日溫侯在場,否則他根本就不需要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