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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
黃珊故作回神一驚,與他相視。
片刻後,她說:“……你不要同我說說白天的事嗎?”
段玉沒法子拒絕。
兩人便在一池月色旁,在花木掩映中並肩坐在一起,說起話來。
段玉先從賭錢說起:“當時桌上只擺著幾枚破舊籌碼,又有桌上老者說不過幾十文錢的買賣,我便以為是小賭怡情。誰想一個籌碼就是一千兩金子。最後雖贏了錢,我也不能要。之後我們去了鐵水的住處,沒想到正是花夜來的香巢所在,幾杯酒後便有人來報找到了那女賊的船,誰知上船後女賊沒有,盧小云的屍首正好有一具。此後就是你看到的了。”
黃珊抱著膝,一手鬆松撐著腮,側望著他:“你真是個好人。那麼多金子,你不想要嗎?”
段玉苦笑道:“誰不喜歡金子?只是君子愛財取之以道,不是我該得的,分文不能取。”
黃珊沉默一會兒,忽而輕聲問:“你怎麼好像不開心?……你是怪我沒告訴你盧公子的事嗎?我如果早知道……”
段玉搖頭,片刻後又忍不住問:“……早些時候,你離開酒鋪去哪裡了?”
黃珊凝目瞧他,最終臉色微燻的小聲說:“我並沒離開,只遠遠綴著你。我想看看,我不在了你著不著急。”
段玉愕然片刻,嘆了口氣又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笑裡有幾分說不清的愛憐。
黃珊也不叫他別笑,只繼續問:“那我不在了,你著急了沒有?”
段玉頓了頓,無奈說:“……著急了。”
黃珊聽完,似乎心滿意足,又不知說什麼好,千言萬語只化作嫣然一笑。這一笑又把段玉看住,她又問:“我……我能看看碧玉刀嗎?”
段玉從懷中將刀拿出,遞給她。刀身碧澄澄一彎,不知比起弦月何者更美。
黃珊就那麼垂目握著刀,半晌才又說:“這邊事情一了……你是不是……要去寶珠山莊?”
後院再無人聲,兩人寂寂同坐,月色似乎也變得悽婉迷亂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段玉開口慢慢道:“我要去寶珠山莊。”
黃珊垂著頭,默默不語,卻聽他接著說:“……說好要去,總要去這一趟。不過,我是要去跟朱伯父說清楚……說清楚……”
段玉正思緒紛亂的說著,就見柳純純猛然仰起頭,淚水淋淋的臉上忽然亮起光芒般痴痴望向他。這一望彷彿刻進了他的心中,使得一瞬間彷彿月亮,池水,花朵都化作她的模樣。他與她對望著,終於說:“……就說我不能娶朱珠了。”
柳純純似乎喜極而泣,撲進他懷裡。
段玉慢慢回抱住她,嘆息般的無意義的叫她名字:“……純純。”
黃珊下顎枕在他肩窩裡,安靜的靠了靠,然後抬起手臂,一掌震碎了他的胸腔。
……
段玉跟張無忌其實是一類人。純善,正直,聰明,像個小太陽。
黃珊在寂靜的院子裡坐著沒走,娥眉月還是那一彎娥眉月,可此時月色已不知該如何形容。
他們其實是一類人。
只是她不一樣了。
又有些發痴的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白玉京,直想的肝腸寸斷時,黃珊恍惚記起,該去找狄青麟了。
狄青麟……狄青麟他在牡丹山莊到京城的路上。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要離開洛陽盆地往黃淮平原去,必先要過一道虎牢關。
狄小侯的車馬正行在那條路上。簇新的漆篷馬車穩得像行在雲上;車壁鋪罩的錦緞彷彿霞蔚;車窗鏤雕的花影那樣精美,映在垂簾上搖曳似真。
車伕彷彿聾了一樣,一尊木像般坐在車把式位子上。他牽引著雪白的駿馬,絕不會知道車廂里正發生著什麼。
馬蹄聲不緊不慢;脆生生的迴響在仲夏森綠的槐木林中。
樹很高,陽光落下也被遮擋的散碎如雨;塗蔭淡抹深疊;與遠山黛色,近草蘢蔥一同飄來;滲入那架奢侈華美的馬車裡,溼潤無聲的滴在狄小侯手中晶瑩剔透的葡萄酒裡,又飄搖的落在思思僵硬的屍體上。
她的手仍然潔白如玉,指尖的蔻丹仍鮮血般豔紅。狄青麟啜飲之餘,眼角瞥到它們,仍不由凝目欣賞了一刻;帶著殺人餘味後融淡冷漠的微笑。
但再美麗的屍體也是屍體;如果不妥善儲存;總會發臭,*,令人遺憾的消散在世間。所以狄青麟決定儘快處理她,在進關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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