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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珊向他嫣然一笑,與他默契天成的同時投水而入。
畫舫那邊一波亂箭射了個空。
再看水面,哪有兩人的半點蹤跡?
鐵水臉色黑青,神情不定,似乎比死了兒子的盧九爺還要痛徹心扉。辦不好青龍會的事,就算是他也只有死路一條。
他衝手下的和尚喝道:“給我搜!”
碧水之下,黃珊與段玉如兩條游魚般匯合到了一處。黃珊伸臂欲拉住他,搖曳的水盪開她的袖子,一截雪白的手臂沁露在碧波中。
段玉迎握上她溫軟的手,被牽著往一個方向潛去。
順著暗流,不過多久便隱隱見到湖岸,不知何時兩人已從黃珊牽著段玉變成了段玉牽著黃珊。此時追兵早遠,目之所及樹木蔥蘢,鳥聲空靈,一條野徑曲折通幽,隱隱可見一處精緻屋落,不知是誰家別院。
段玉腳下已踩到了湖底地面,一步一步盪開水波往岸上走。此時逃出生天,又見美景,他心胸之中不由豁然一通,笑著回頭欲與黃珊說話,又忽而噤聲。
黃珊剛鳧水而出,睫發皆溼,容顏上黑的愈見深豔,白的愈見皎潔,只唇上淡淡一點菱紅。
她見段玉回首看來,就那樣子在碧水之中脈脈一笑。
段玉仍在看,黃珊軟聲喁喁問:“……你看什麼?”她並沒有再稱他段公子,似乎不想這樣叫,卻又暫時找不到新稱謂一樣。說著說著,一抹淡紅在眼角眉梢暈開來,
她垂下纖濃羽睫,卻不再看他了。
段玉又沉默片刻,拉她上岸後嘆道:“……我們去那邊別院歇歇。”
又是一路無話,野徑漸去,別院漸來。樹影環繞下,白牆碧瓦的別院露出精緻樣貌來,段玉推門而入,恰與一人四目相對。
那是個年青人,他面容英俊,臉色蒼白,漆黑的眼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銳氣。與段玉相視之前,他正披著件白色外衣,在院子裡看花。
段玉愣住了。
那年青人顯然不認識他,微微皺起眉,但隨即目光飄向黃珊,就變成了暗藏的溫柔。他又瞥了眼段玉,便徑直走上前,把外衣披向黃珊,淡淡道:“怎麼弄成這樣。”
黃珊向他笑了,柔聲道:“沒關係。你身體好些了嗎?”
段玉望著他包紮的肩頭,只聽黃珊轉而向他道:“這是盧小云盧公子。盧公子,這位是段玉段公子。”
她這句話音一落,盧小云驟然側頭看定向段玉,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微妙了起來。
這兩個少年俠客,彼此正是往寶珠山莊求親之人中的不二勁敵。
盧小云本是被花夜來勾引的情根深種,又險些被她害死的。黃珊把花夜來弄死了,那個假作花夜來的女人顯然魅力不夠合格,黃珊順水推舟救人並接班。他是個比段玉高傲又冷清的年青人,要他鐘情並不是什麼難事。
黃珊還沒假作疑惑的開口,盧小云又移開了眼光。但段玉仍看著他,道:“你父親以為你死了,你該去見見他。”
盧小云有些冷的答:“我會的,但不是現在。”他這樣說著,似乎在猶豫又好像已經決定了什麼,目光溫和的衝黃珊道,“純純,你先進去換件衣裳。”
段玉已經鬆開了黃珊的手,但聽到這個稱謂,胸中不由一滯。
盧小云叫她純純。他突然發現自己並不瞭解柳純純這個人,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也不知道她認識什麼人,他隱隱還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就是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是什麼地位。
不過拋開此節不談,盧小云還活著,那麼一切問題都煙消雲散了。段玉想直接回去把盧九爺叫來,但不知為何卻邁不開步子。
黃珊已經進屋子裡去了,院中花氣襲人,寂靜無聲。
盧小云此時才又開口說:“你不是應該去寶珠山莊嗎?怎麼停在杭州?”
段玉胸中滯氣更重了一分,他沉默半晌,沒有說話。
盧小云銳利的望著他:“你是不是喜歡上了純純?”
段玉啞然無聲,怔怔的站著。他是個誠實又寬和的人,此時也不去反問盧小云同樣的問題。
黃珊沒聽到二人揹著自己說了什麼,不過總不會出乎意料就是了。因為她仍然假作不知,梳洗好後便同大家一起吃了晚飯,桌上氣氛沉悶自不用提。等三人各自去休息後,她才一個人悄然走到後院去,坐在階上看月等人。
花樹圍著一傾小池,小池映著一彎娥眉月,月色間或一漾,又復如新。看著看著,臨池的軒窗一響,段玉的身影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