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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得接了過來。那少年又遞過幾個蓮蓬,冷冷道:“吃不吃?”話雖這麼說,他卻以為她必然餓得厲害,也不等她回話,便將蓮蓬拋到她懷裡,自己走到草蓆床上靠牆翹了個二郎腿,悠閒的扒起了蓮子,看也不看她一眼。
黃珊望望蓮子,又望望半瓢葫蘆,最終也不知怎麼想的,竟湊到嘴邊慢慢喝了起來,又扒了幾顆蓮子含在口中,蓮子清甜滿口,嚼的她也不知是何滋味,心中卻有些清醒起來,便想起來說了句“謝謝”。
那少年哼了一聲算作回答。他還沒想好說點什麼,就聽她道:“我叫黃珊。”少年本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住在破窯裡,餬口艱難之外,更得了無數白眼和欺負,同齡的伴兒是一個也沒有。他個性敏感多疑,又自卑自傲,故而剛才雖對她友善,卻又忍不住出言相譏。可話說出口又懊悔,只拉不下臉來說話罷了。這時聽她自報家門,想了想,終是說:“我姓楊,叫楊過。”他見黃珊抱膝坐在遠遠一角,不由又問:“你一個人,打算去哪裡?”
黃珊被他問的又是一呆,她想了想,忽覺一陣淒涼,張口道:“我沒什麼地方可去。”
楊過聞言,舊日與娘在長興的日子紛然重現,想起自己從小沒爹,如今更是一個人貓藏狗躲的活在破窯裡,飢一餐飽一頓,熱一夏冷一冬,不由眼眶微紅。楊過眨眨眼,卻絲毫沒哭,而是忍耐著將悲苦壓下,他又打量黃珊半晌,最終冷冷道:“你要是不嫌髒,就在這裡住下罷。”
黃珊又沒說話,楊過從床上一跳而起,往窯口而來:“怎麼,你還不願意?”
黃珊搖搖頭:“沒有。……謝謝你。”她這一聲謝卻有些艱難,彷彿有許多年沒甚麼人做過什麼事,值得她說一句謝了。今日沒想到卻連著謝了兩回。
楊過已看出她生就個古古怪怪,不合群又怪癖的性子,因此也就不與她計較。他難得有個伴,心中隱隱有些高興,但臉上仍一副懶洋洋又無所謂的神氣,伸了個腰便鑽出窯洞。
黃珊側頭朝外一看,問:“你幹什麼去?”
楊過步子一停,回過身來嘻嘻道:“你管我幹甚麼去?”他仔細觀察黃山神色,雖看不出甚麼異樣,有些無趣,但終是說,“我不出去給你找點東西,你晚上睡地上麼?”
黃珊又是一呆,張張口,想說謝,卻有些說不出來。楊過卻想起什麼似的問:“你今年多大啦?”
黃珊一時不知道怎麼答,就問:“你多大?”
楊過黑漆漆的眼珠一轉,道:“我比你大一歲,你得管我叫楊大哥,知道麼?”
黃珊聽他這樣兒,不知怎麼竟覺得有趣,不由微笑道:“偏不,只叫你楊弟弟。”
楊過笑道:“叫楊大哥,往後我嘛,便勉為其難照應你一下。叫楊弟弟,你餓死在窯洞裡我也不管了。你說,你到底多大啦?”他不過少年心性,又本是心熱如火的人,相處不過幾刻,又憐她孤苦,話語裡便有幾分親近玩笑的意思。
黃珊已有許多年,沒見過男人摒棄男女之情,只為萍水相逢便這樣善待於她,心中不由一陣莫名溫柔,想了想微笑道:“好罷,楊大哥。”
……
楊過這一走就是小一天。快到傍晚時,他揹回來許多長草樹枝,搭成一個厚厚的窠子。但轉眼又溜出去,再回來時,已是暮色沉沉。遠處的人家炊煙裊裊,幾隻倦鳥乘霞而歸,沒入林中。楊過這次手裡提著一條活蹦亂跳的魚,自己也高興的一路蹦躂到窯門口,道:“晚上烤魚吃!”
黃珊問:“哪裡來的?湖裡摸的?”
楊過得意一笑,卻並不吱聲,只在窯門口靠牆一坐,摸出一塊薄銳的乾淨石頭開始拾掇魚鱗魚肚子,收拾乾淨後沖洗一回,穿上樹枝生了火。魚在火上轉烤著,楊過盤著腿,竟哼起曲來。採蓮歌聲漸漸息了,鳥兒也不再叫,遠近只聽他的歌聲,和噼啪的火聲。黃珊就坐在他身旁,在金烏餘色中默默望著他,他過會兒看回過來,又嘻嘻笑道:“看甚麼?你楊大哥是不是英俊瀟灑極了?”
黃珊問:“你幹什麼這麼高興?”
楊過道:“晚上有加餐還不高興?”他瞥她一眼,“我不高興還能怎麼,難道還哭給你看?”他話雖這麼說,心中卻知她為甚麼要這樣兒問。他剛死了媽孤身流落嘉興之時,又何嘗不是那個樣。魚漸漸烤的香了,楊過拿過一大塊荷葉,將烤魚一分兩半,撿了一塊大的,遞給她道:“吃罷。”
黃珊搖搖頭:“我不餓,你先吃。”
楊過笑道:“給你你就拿著。楊大哥不是白叫的。”
黃珊怔怔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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