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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身側,東流入海。
《桐柏縣誌》載:“淮,始於大復,潛流地中,見於陽口”。大復是大復峰,大復峰上有太白頂,淮海從此潛流而出。
黃珊不禁從太白頂想到了李太白,李白字太白,也不知他究竟有多白。他寫了首詩,詩被古龍用來起名字,說是“天上白玉京,五樓十二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長生劍,白玉京,天下沒有人不知道他。黃珊還沒有遇見他,暫時也還不想去找他,何必捨近求遠呢?
八十里基業,綿山連水,與松柏共歲。
三百年的孔雀山莊,坐落在淮河之邊。
七月流火,天青如洗,楓葉未紅,山還是翠綠的。孔雀山莊在半山雲霧中像是神仙長樂宮,一道玉階不知幾千層,疊疊壓下山來。清晨的露滴在碧瓦簷頭,滴在黃金牆上,在熹光中輝煌燦爛,眩人眼目。
風從山頭滑下來,滑進山莊,滑過林間,帶來一陣百花的清香和若有若無的折笛聲。黃珊踩著玉般光潔的青石階,穿行過一片桂樹林,來到了孔雀山莊坐落的山腳下。
仰目望了一會兒,她摸了摸身邊的小青驢,嫣然道:“好不好看?”
小青驢也不理她,扭扭頭在地上吃起草來。
黃珊仍穿一件雪白的衣衫,晨露沾溼銀桂,碧光如洗,映得她一身皎皎光華。若說從前是為了扮白蓮花,扮黃蓉才穿白衫子,如今她倒是有心想穿了。
一個人手上有髒血,自然格外愛潔,恨不得自己纖塵不染才好。
白色最乾淨,最虛無,最苛刻,實在很適合她的精神狀態。何況穿著白衣裳,她才能清晰的意識到身上刮骨剜心的疼沒有讓她流血,疼歸疼,沒有流血總歸是個很得力的安慰,提醒她她的生命沒有在枯萎,在乾涸。
她髮間的桃花玉串已被摘下,換做了一條發鏈,細細的銀鏈綴著紫玉紫薇,似乎正散出嫋嫋的淡香。她也的確該穿白色,她穿得的確太過好看,在林間踏莎汲露,拂霧過花,飛鳥略過都似不忍高鳴。
她就這麼出現在了一個穿著青布衫的少年面前。這少年腰間掛著一把舊鞘劍,也是從林中來的,他走的是西邊的野路,桂木深深,那條野路似乎通往山後面。
他瞧上去年青又鮮活,頭髮和眉眼都黑漆漆的,嘴角有些懶散的微微翹著,乾淨白皙的手上提著一隻小酒罈,他的眼睛帶著股清亮亮的醉意,這樣他再落拓也很討人喜歡。
黃珊和他兩兩相視,半晌她問:“你是孔雀山莊的人嗎?”
那介於少年和青年間的劍客眼睛仍帶著清醒的醉意,似乎在微微笑:“你是孔雀山莊的人嗎?”
黃珊嫣然道:“我不是。該你回答我了。”
那劍客道:“那很好。”他說著,一陣清風拂過他挺拔的背,一根輕盈的羽毛倏爾飛起又蕩落。
一根孔雀的毛。
兩人中間隔著這根毛,面面相覷。
那劍客反而問她:“你來孔雀山莊幹什麼?”
黃珊瞅瞅那根羽毛,這才又看向他,緩緩說:“本是來看孔雀的。”她說完,忽而便笑了。
她一笑,蒼白的容顏和憂鬱的神色便好似在發光,比晨光更加爛漫流離。那劍客便雙眼清亮亮的望著她,也沒有說話,也不走,也沒有喝酒。
黃珊笑完,這才輕而和氣的道:“孔雀如今也看到了。”她頓了頓,“你叫什名字?”
劍客也笑:“我叫小武。”
☆、第二章 ·補完
第二章
小武並不嗜酒,尤其一個人喝的時候。
那隻小酒罈就被系在條麻繩上,掛在小青驢的下巴上。這頭驢似乎很想低下頭去嗅一嗅,但是無論如何小酒罈總離它嘴巴那麼遠的距離,它急的直哼哼,也不想馱著黃珊上路了。
黃珊在它後頸的毛皮上輕輕摸了摸,它又哼了一聲,邁開了蹄子。
小武就慢慢踱在她身邊,眼睛清亮亮的打量著周圍的山林湖水,鮮花綠葉。他們走出銀桂林,走到一塊寧靜如碧玉的湖泊前,繞著湖岸向東北方向去。荼蘼花事已了,山茶又未及開期,湖邊生著的叢叢野薔薇和月季,黃黃白白,倒影在水中。幾對鴛鴦浮在水面,間或鳧水一漾,漾碎了遠湖中的紫薇樹。
現在她與小武並排在湖邊漫步,影子藏在了浮花水影裡。
這湖已離孔雀山莊幾里遠,但顯然也是有人打理的,野薔薇雖是野的,卻也不是到處野著生。灌叢讓開一條小徑,湖畔泊著一葉飄飄蕩蕩的野舟,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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