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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道行很低。”月宵不解。赤秀殿是赤秀宗主峰,季遙歌又是一宗之主,身邊怎麼能跟個修為如此低劣的人?
“月宵,若得季師妹青睞,道行修為都不成問題。”夜瓏替季遙歌回答月宵的疑問。
季遙歌但笑不語——想把青冠從築基提到結丹,於她而言只是信手拈來之事。
稍頃,四人走到赤秀後殿,路過觀海臺,直往殿後的萬獸山去。萬獸山已經過修繕,荒草雜蔓已被清除,其上雕刻的無數獸像,是有別於赤秀風貌的粗獷風格。夜瓏和月宵不知季遙歌為何帶她們來這處地方,她們如今已摸不透季遙歌的想法。今日來尋季遙歌,二人都為同樣的目的。從赤秀出現到現在,她們也在赤秀呆了三年時間,但這三年期間,季遙歌不過好吃好喝地供著,並未重用,即便她二人將五明府的舊人帶來一部分,也未曾取信於她,只是看在舊日情分上,季遙歌都還供養在宗門內,如今百務待新,正是眾人嶄露頭角之時,只有她們那裡,被摒除在外,仍不鹹不淡地過著日子。
夜瓏也知道,因為五明府的關係,季遙歌並不信任她們,所給予的一切不過念舊罷了,她們都在等待對方的妥協,夜瓏在等季遙歌開口,季遙歌在等她表態,轉眼三年過去。
剛才季遙歌在殿外與青冠說的那番話,何償不是說給她們聽的。她們身在赤秀,半顆心卻還記掛五明府,而很明顯,五明府與原風晚纏在一塊,有這層關係在,季遙歌絕不願意與他們合作,而嚴遜那頭傳來的訊息,也總在試探赤秀的情況。他雖讓她帶了部分人手過來,卻也只是為了讓她取信季遙歌而已,季遙歌看得明白,所以一直不肯見五明府的人。
在她眼中,這些都是不足一提的小聰明。
她要的是夜瓏和月宵的真正站位。
“青冠,往後你就先跟著他吧。”季遙歌走到萬壽山前止步。
山崖前是空曠石地,巨大猊獸伏地打盹,身旁站著白髮老者,手中正吹出暖融的風,在給猊獸清理烘乾那身玩耍時沾滿泥水的皮毛。火紅的獸毛被吹得蓬鬆,猊獸分外享受。老者笑眯眯的,並無半分不耐,聽到季遙歌的聲音傳來,轉身揚手,喚了句:“仙女姐姐。”
老者著一襲青衫,白髮綰髻,身板挺直,面色紅潤,笑得像個老小孩子,眉眼輪廓看得出來年輕時也必是個風流人物。
青冠不認識他,但知道季遙歌身邊有這號人物存在,赤秀後殿,只有這個人能進,便問道:“宗主,這是……”
“你叫他任叔吧。”季遙歌朝那人回以溫和一笑,又望向夜瓏月宵二人,“他是任仲平。”
夜瓏尚在回憶這個名字,月宵卻已想起來八百多年前在她與夜瓏之間攪風攪雨的男修,脫口而出:“他還沒死?不是已經瘋了?”
“瘋了之後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季遙歌看著垂垂老矣的任仲平仍舊討好而欣喜地看著自己,便揚手輕撫其腦頂,只道,“他的修為在築基後期,瘋了之後不能修煉,如今壽數將近。”
築基期的壽元普遍在六百年左右,這多出來的幾百年,是季遙歌給他用了不少靈藥,兼之他瘋了以後孩子脾氣,日子過得舒心,壽元反比一般築基修士要長出不少,但再怎樣也已經到達瓶頸,這衰老的軀體就是他壽數將盡的徵兆。
但不論如何,能平平安安、順順心心地活到這把年紀,在修仙界已是極其難得的了。
把青冠交代給任仲平後,季遙歌就帶著夜瓏與月宵二人往萬壽山西側緩緩行去,路上並不言語。倒是夜瓏與月宵二人因為看到任仲平而陷入驚訝,當年他們將任仲平交給季遙歌處置時,誰也沒想過任仲平能夠活到現在,這多少讓人感慨。有些話不必說出口,夜瓏已然明白——這是季遙歌的潛詞,她對任仲平尚能如此,對她們這些曾經的同門只會更好。只要他們不與她為難,她花點氣力保他們平安並非難事。但若想在她身邊站有一席之地,將赤秀髮揚光大,也只能像任仲平那樣,全心全意為她,亦或是為她手裡的赤秀,絕不能再有二心。
“遙歌……”夜瓏忽然出聲,叫住了季遙歌,一雙稍嫌凌厲的眸子毫無避讓地與她對視。
二人定定對視片刻,夜瓏的凌厲似冰雪消融,她長嘆一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準備好的說辭,一句都沒用上,誰也沒說什麼。
“師姐是個明白人。”季遙歌略略頜首,語氣溫和。
“夜瓏……”月宵輕嘆一聲,只見夜瓏已翻手擎出一片小令。
萬壽山下陽光無擋,將那巴掌大的令牌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