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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家不願意說,何嵐氳也不勉強。哈維帶她走進博物館辦公樓,給她辦了一張臨時工作證,說:“本來請您過來是做技術支援的,現在館裡好多地方戒嚴,我們的交流專案也受到影響,暫時沒法推進,要委屈您耽誤些時日了。您有興趣的話可以先四處參觀一下,這座博物館館藏非常豐富。”
何嵐氳說:“所以我名為出差,實際上是來旅遊了?何樂而不為。”
哈維又說:“三樓的多功能室闢給我們做臨時辦公室,我會給您安排一個工位,門上牌子寫著‘澂笙基金會’的那間就是。”
何嵐氳聞言皺起眉:“你說基金會叫什麼?”
“澂笙,”哈維說,把工作人員剛列印好的工作證拿給她看,“這個字有點生僻,我也是第一次見。”
工作證上用鮮卑文字和中文寫著“澂笙基金會特聘專家何嵐氳”等字樣。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名字會和這兩個字並列印在一張卡片上。穆遼遠在機場時曾經提過這個基金會,當時她聽完就忘了。
呵,還真是痴情不渝呢,把前女友的照片放在懷錶裡隨身攜帶還不夠,連名下的基金會都要用她的名字命名。
她把工作證拿在手裡,不想往脖子上掛:“確實挺特別的。”
“我覺得特別好聽,”哈維有些自豪,“民國時候的人真會起名字。”
何嵐氳一怔:“民國?”
“對呀,嶽南榽老先生創立基金會時,用他的姨母賀澂笙女士的名字命名的。”
嶽南榽是嶽孝賢的祖父,知名的愛國企業家,但是到嶽孝賢父母這一代家道中落了,嶽孝賢成年後才又東山再起。這些何嵐氳當然有所耳聞,不過……
“名字不是嶽凌霆起的嗎?”
“怎麼可能,”哈維笑道,“基金會創立的時候,恐怕嶽孝賢先生都還沒出生吧。”見她仍一臉狐疑,從隨身的檔案包裡拿出一份基金會的宣傳資料給她。
資料上詳細介紹了賀澂笙女士的生平。她的父親,也就是嶽南榽的外祖父,是民國最早一批留洋歸來的建築家。賀澂笙原本也準備子承父業,但後來戰爭爆發,嶽南榽的父母在戰亂中身亡,她就改行去學醫,救死扶傷。抗戰時她協助丈夫慕劍暉從事地下工作,救助受傷的抗日誌士,被日軍抓捕殺害,慕劍暉也在戰場上犧牲。總之是一位非常值得敬佩的女性,嶽南榽幼年由她撫養,後來用她的名字命名了不少旗下產業,不過留存至今的只剩這支基金會了。
何嵐氳看著宣傳頁上的文字,不知該生氣還是該笑。
所以她沒有猜錯,老照片上叫澂笙的女人確實是嶽凌霆的祖輩;她也沒說錯,這個人真的是滿嘴跑火車胡說八道沒有一句真話。
可惜現在不能找他當面對質,把這張紙丟在他臉上。
她看了一眼手裡的工作證,無奈地套在脖子上,對哈維說:“你忙吧,我自己去博物館裡轉轉。這邊有自助講解器嗎?”
哈維回答:“沒有這麼高階的,只有人工講解。最近不對外國人開放,我去問問英文講解員在不在。”
何嵐氳心下一動,說:“不用了,英文講解聽起來也費勁。這次不是來了好多國內的歷史學家嗎,他們對這塊應該很熟,要不我去請教一下?”
哈維說:“歷史所的老師們都去發掘現場了,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回來。”
“什麼現場?”
“去年剛剛發現的一塊墓葬群,在山裡面,”哈維指了指北邊頂著冰雪的高山,“離這兒有好幾十公里呢。”
他是嶽凌霆的下屬,何嵐氳就沒再問穆遼遠的事,只說:“那我自己慢慢看英文說明吧。”
她辭別哈維,走到博物館大廳旁,正好看到一輛大巴車開進院子,停在大廳門前。車下陸續下來七八個中國人,她認出其中那位頭髮花白的老者正是穆遼遠的導師吳教授。他畢業時和導師的合影一直掛在家裡,每次去都會看見。
這些中國人下車後自行站在一起,其後是國博的工作人員,沒有看到穆遼遠。
她走過去正想打招呼,車上最末又下來幾個人,穿著便裝,但氣質和這些搞學術的研究人員截然不同,更接近……四號樓前臺的那個中年女人。
何嵐氳止住腳步,吳教授卻看到她了,主動向她走過來:“小何,怎麼是你呀!”
吳教授親切地握住她的手,回頭對其他人說:“小何是我們合作單位的,以前就見過,沒想到居然在這兒又碰上!”他側身讓開一點,露出何嵐氳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