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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僧靜坐,香菸嫋嫋,宛如淨土。
第58章 寺中
白秀才走過天王殿前的小橋,兩邊蓮池裡搖曳著片片荷葉,有三四朵白荷初初開放。
鯉魚被困在一個淡金光芒籠罩的水球裡;藏在荷葉之下。白麓荒神進寺時;隨手便將它藏在了這裡。透過荷葉間的縫隙;她看見白秀才從橋上匆匆而過;卻怎麼也叫不出聲來。
“他來找我了!他來找我了!”鯉魚甩著尾巴;懊惱道;“我沒賭氣不理他就好了!我變了樣子,他原是不認得的。”眼見白秀才一晃而過;離開了小橋;她情急叫道:“別走,別走!我在這裡;我在這裡!秀才,秀才;我在這裡呀!”
路過天王殿,四大天王皆作金剛怒目之狀,瞪視著白秀才。他抬頭望向身紅色的西方廣目天王:“廣目天王,你為群龍領袖,大鵬金翅鳥化身,以清淨天眼觀察世界,可有看見我的魚兒,和那劫持她的妖魔?”
廣目天王一手捉龍,瞠目不答。
白秀才一笑而過,徑往那大雄寶殿去。爐香贊已畢,群僧齊頌《心經》,信徒隨眾禮拜。白秀才踏入殿門,四下張望,可那居士善信中並沒有混入一個白衣女子。可那居士善信中卻有一人看到了他。
“阿柔。”拜墊上跪坐的男子扶住身邊女子的肩,低聲道,“不舒服嗎?可要一邊歇去?車裡帶了丸藥。”
“是他,是他……”女子的肩背微微顫抖。她抬起頭來,杏眼溼潤,正是那個曾被白秀才和謝子文救下的聶十四娘:“魚郎,你看前方那白衣書生,就是奴的救命恩人……”
當朝鹽鐵副使魚周詢,聞言審視著白秀才:“便是此人?”
聶十四娘頷首。
《心經》畢,方丈正要坐上獅子座,開示佛法,一回頭卻吃了一驚。不知幾時,那裡已坐了一個白衣僧侶,劍眉星目,只是平平常常地坐在那裡,卻氣勢逼人,周身似湛湛有光。“今日,卻要講《佛為海龍王說法印經》。”
白秀才奇怪地望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白衣僧侶。
大殿靜默,香菸繚繞升起,拂過釋迦摩尼佛無喜無悲的面容。
“如是我聞。一時,薄伽梵在海龍王宮,與大苾芻眾千二百五十人俱,並與眾多菩薩摩訶薩俱。爾時,娑竭羅龍王,即從座起,前禮佛足,白言:世尊!頗有受持少法、得福多不?佛告海龍王:有四殊勝法……”
監院低聲問方丈:“方丈師兄,這位法師是?”
方丈微搖首:“噤聲!且聽。”
“若有受持、讀誦,解了其義,用功雖少,獲福甚多,即與讀誦八萬四千法藏,功德無異。云何為四?”白衣僧人冷冷含笑,聲音像空洞潮水般漫過殿堂,“所謂唸誦‘諸行無常,一切皆苦,諸法無我,寂滅為樂’。”
“諸行無常,一切皆苦,諸法無我,寂滅為樂。”白秀才低聲重複一遍,突然衝到獅子座前,一把抓住那白衣僧胳膊,“你是何人?!”
白衣僧大笑起來,佛前的長明燈閃灼不定。
方丈一步上前,抓住白秀才的手:“檀越!不可造次!”
白秀才道:“方丈,你可認得此人?!”
白衣僧笑著,忽然看向方丈:“方丈,我是何人?”他瞳中泛著虹彩,迷離恍惚,竟似勾魂攝魄。
方丈盯著他的瞳眸,不知不覺說道:“這是敝寺請來的高僧。”他與白衣僧合十作禮:“師兄受驚了。”
白衣僧微微冷笑。
白秀才悻悻然放開了他的手,合十道:“得罪。”白衣僧從座上起,單掌還禮,轉入殿後。
聶十四娘起身呼道:“恩公!”
白秀才回頭看她一眼,思憶片刻:“聶十四娘?”
聶十四娘忙點頭道:“恩公,請借一步說話。”魚周詢也站了起來,拱手為禮:“多謝你救了十四娘。”
白秀才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他看看魚周詢,又看看聶十四娘:“你們……”
聶十四娘垂下眼眸。
魚周詢答道:“十四娘跟了我。”
白秀才正要說恭喜,卻聽聶十四娘輕聲道:“奴如今,做了魚副使的外室。”
白秀才驚訝地看著她,那句恭喜,便一時說不出來了。
魚周詢微笑道:“恩公,殿外說話。”
三人來到大雄寶殿外一棵蒼松下,重新見禮。
魚周詢為官已久,微有倨傲之色:“請教恩公大名?”
“魚副使,”白秀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