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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秀才掙扎不得,卻不慌張,張口一噓,溪水暴漲,湧進這個土坑,捲走了一層浮土。他雙手登時得了自由,結了個手印,那水裹著泥巴團了起來,形成一個飛速旋轉的泥水大球,向黃衣人飛去。
黃衣人只覺一股巨大的吸力把自己吸向那個水球,連忙往地下一遁,就看不見了。
雖然不見了黃衣人身影,但地下水脈皆能與白秀才呼應,他又怎會察覺不到變化?
黃衣人遁到地下,悄悄來到他正下方,想要突然暴起,打他個措手不及。
白秀才心知肚明,也不說破,只做個找不見他的樣子,大喊叫他快快出來,別跟小龜一樣,做個縮頭烏龜。
黃衣人果然暗自蓄力,大喝一聲飛出地表。白秀才早知如此,一個筋斗便閃開了,那泥水大球倏然滾過,一下把黃衣人捲入其中。
黃衣人身為土地,自然不懼水土二物,但這樣裹在什麼也看不見的圓球裡飛速旋轉,神仙也要嘔出來了,偏生嘴邊就是泥水,連張嘴罵人都不成。
但土地就是土地。他雙袖一張,便將泥水球裡的土全都吸納過去,泥水球登時變成了一個清澈的水球,讓他看清了身處何方。他正懸在松林之上,一群白鳥被他們驚起,從水球下面飛過去,翅膀噼噼啪啪地扇過水球,激起水花。
白秀才見他收了水中泥滓,早有防備,手上紅光一閃,把水球整個罩住。水球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大冰球,把黃衣人凍在裡面。
冰球轟隆一下落下地來,把爛泥地砸了個大坑,濺得白秀才身上又糊了一層泥水。白秀才特地伸手一推,把黃衣人的姿勢轉到頭下腳上,大笑:“小土地,你也有今日!怎麼樣,認輸沒?”
黃衣人凍在裡面,一聲不吭。
白秀才叩響冰球:“你別犟著啊,這裡頭冰著呢!快哼一聲,哼一下我就算你認輸!”
黃衣人還是一聲不吭。但他頭上的竹冠猛然燒起了焰光。
白秀才定睛一看,黃衣人頭上的鐵簪子竟然變成了燒紅的樣子,正在把裡頭的冰塊烤化。
就在這時,他腳下鬆動,地面陡然塌陷,他又掉進了大坑裡。
那大冰球就在坑邊。白秀才抬頭望去,只見黃衣人竟然出現在冰球后面,把裡面有個自己的大冰球推了下來。這個土坑變得又深又窄,剛好冰球那麼大。白秀才避無可避,只得讓它在砸到自己之前化成了水,嘩啦一下把他澆了個透,倒給自己洗了個冰水澡。
這冰球一化,白秀才才發現,那冰球裡的黃衣人是一個小泥人變的,只有那簪子貨真價實,一閃就回到了黃衣人手裡。
兩人一個坑裡,一個坑外,看著彼此,又好氣又好笑。
緊接著,像有了什麼默契一樣,兩人都收了手上的法力。白秀才跳出坑來,黃衣人揮拳便打,白秀才抬臂就擋。不用法力,這兩個打得都有些笨拙,但一招一式,分外認真,連黑虎掏心、橫掃千軍這些爛大街的招式和撩陰腳、插眼睛、抓頭髮、撕耳朵這些下三濫的招數都當正經招式打了出來,而且有來有往,勢均力敵——白秀才一拳把黃衣人額角打得烏青,黃衣人便尋隙打腫了他的額頭——真個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最後兩個又滾在了泥水裡。白秀才把手邊一團爛泥塞進黃衣人的鼻孔,黃衣人也抓著一把泥塞進了他的嘴。他順勢一咬,抬手便用爛泥糊了對方的眼睛。黃衣人被他咬得嗷嗷叫,騰出另一隻手來扇了他兩耳光。白秀才硬抗了兩巴掌,把他的手咬出了血才吐出來。黃衣人抱著手哎喲哎喲緩了會,頭一側,一口咬住他耳朵,咔嚓一下留了個帶血的牙印,抬手也用爛泥糊了他一臉。白秀才捂著耳朵嗷嗷大叫,揮拳打向身側,卻都打了個空,黃衣人一擊得中,早滾到幾丈外躲著了。
白秀才打不中他,乾脆攤手攤腳仰躺在爛泥裡,伸手慢慢弄掉眼裡的泥巴,呵呵笑了起來。黃衣人遠遠地問:“兄弟,還打嗎?”
白秀才笑:“我已經打得痛快了。本是我的錯,你再多捶幾下也無妨。”
黃衣人活動活動胳膊腿,又滾了過來,攤手攤腳和他躺在一處,發出暢適的嘆息:“算啦,我也打得很痛快。”
白秀才拍怕他的肩:“兄弟,打架不錯嘛!”
“你也不錯,只是比起我來還差一點點。”黃衣人笑嘻嘻地說。
“我叫白鐵珊,人變的妖怪。”白秀才微笑著伸過一隻手,“我啊,原本也是人,誤吞了一顆蛟丹,變成了今天這樣。”
“哦!”黃衣人也伸過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我叫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