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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微笑道:“魏夫人,多年不見,你這嚴苛的性子還是沒有變。”
魏夫人沉聲道:“妖怪盡是奸惡之徒,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是你管了這個閒事麼?”
胭脂道:“是,花奴是奉我之命行事。”
魏夫人眯起雙目:“即便是你,破我法術亦是觸我逆鱗之事。既毀我塔,便接著我的怒火吧——”一語未了,她揚起雙袖,其內湧出無數狂沙,宛如兩條黃沙巨臂,要將其內的一切統統抱合,碾壓成塵!
胭脂夷然不懼,只輕抬小指,召出兩道薄薄的闢沙氣罩,籠在木先生、石先生身前。慕容春華卻驟然撥動算珠,一串琤瑽連響,魏夫人的沙臂便似被幾個大拳轟然震散。
魏夫人見狀,怒吼一聲,雙袖高舉,地上的流沙向天飛起,織成一張鋪天蓋地的塵沙之網。
慕容春華五根春蔥般的手指點住算盤上五顆算珠,忽然一齊撥動。天上風雲登時變色,似有一隻無形利爪拖行其中,將沙網撕出五道橫貫天空的長條。
塵網將散,魏夫人忽然化形為虛,沒入沙塵。沙暴驟然猛烈了十倍有餘,整個世界都像被裹進沙團中打磨。小妖們被掩埋至腰,動彈不得。木先生石先生已經控不住在風中亂轉的葫蘆,幸虧有胭脂施放的闢沙氣罩,才沒被塵沙滿頭滿臉地撲打。木鳥依然勉力在沙暴中飛行,君如月和謝寶刀都伏低了身子,避開撲面而來的風沙。胭脂不閃不避,踏著木鳥衝去慕容春華身邊,拉他坐下。見他容色蒼白,鼻尖上都滲出一層薄汗,她低聲問:“還撐得住嗎?”
“沒事。”慕容春華神情凝重,專注地一顆顆撥動算珠,眼裡煥發著遇到真正強手的光彩。
他閉目,一沙一世界,一葉一如來,宇宙萬千塵埃盡化遊蟲細魚,漸次長大,成飛禽走獸,成行人車馬,川流不息,又化亭臺樓閣、街衢巷陌、荒村野店,既而又巍巍然現出崇山峻嶺、大江大湖,俯瞰世界,雲飄絮亂,萬里江山一覽無餘。他春蔥般的手指穿過黑暗,穿過星辰,穿過千山萬水,一指點在太陽——算盤中央的金色算珠上。一切都急遽地倒退,江湖萎縮,高山傾倒,桑田復歸滄海,舞榭歌臺化灰化煙,曾經巍巍然煌煌然的一切,都成了細魚遊蟲,終化萬千塵埃飄散在渺渺洪荒。
他睜眼,沙暴已經盡數消歇。一地流沙之上,徒留一襲黑衣。
流沙起伏,像有什麼藏匿其中□□喘息。
胭脂抬手朗聲道:“魏夫人,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
流沙中吹起一股旋風,黑衣飄起,黃沙漫入,又成魏夫人模樣,依舊高髻嚴妝,相貌端偉,但面上終是帶著三分狼狽之色。她昂起頭,啟唇:“說吧。”
先開口的卻是石先生:“魏前輩,這九重閣閣主怎麼得罪你了?我方才聽說,你關她只是因為看不慣?”
魏夫人瞳孔縮小,冷然道:“看她那夭夭矯矯的輕狂樣子,可有一些兒正氣?我逮這麼個妖怪,要你們多管閒事?”
木先生正色道:“前輩,我們蜀山降妖,以懲惡揚善為己任,向來師出有名。若仗著年資,不辨黑白,由著一己喜惡傷害生靈,豈不有道之真義?”
魏夫人勃然大怒,可方才已經落了下風,也不能霎時召來沙暴砸木先生一臉出氣,只得恨聲道:“精怪乃天地間第一等狡獪生靈,哪有不害人的?就算一時斂爪,也不過是假面偽善罷了,一旦有變,依舊會為害世間。守道必嚴,除惡務盡!誰也不能說我做的不對!”
眼見話不投機,胭脂插話道:“魏夫人對妖怪的看法根深蒂固,本不指望三言兩語能讓你改變看法。但這位九重閣閣主是我門人。”她看了驚訝的雪紅朱一眼,微笑道:“她不是什麼妖邪,只是本體有些特殊罷了。魏夫人無故拘禁我門人三月之久,總該向我道歉,而非咄咄逼人!”
魏夫人下巴發緊,看向雪紅朱,一時竟無話可說。
雪紅朱在她的目光下有些瑟縮,但有這麼些人給她“撐腰”,又禁不住飛揚得意起來,喜氣洋洋地看著魏夫人。
魏夫人目光閃了閃:“好罷,毀我沙塔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你的意思呢,這是要向我興師問罪嗎?”
胭脂看著她,輕笑:“你嫌我們多管閒事,可見你也知曉,欺負三五個看不順眼的妖怪只是‘閒事’。現有一件懲惡揚善的大事可做,不知諸位可否拋下‘閒事’,隨我們一道做件‘正事’?”
魏夫人慍怒:“我可懶得管他人閒事!”
胭脂含笑道:“魏夫人‘守道必嚴,除惡務盡’,難道只有你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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