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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濃烈的思念,寫他和她的故事,還有遙不可及的將來。
第七日,他什麼都沒做。鍋冷灶寒,他已經三日沒吃飯,沒喝水了。李昀羲躺在秸稈床上,依然是沉眠不醒模樣。她的面貌幾乎已經完全變化為少年,神情也不再虛弱萎靡,似乎睜眼就能一躍而起。撥開她的眼瞼,瞳眸已是赤紅顏色。他俯身對蒼天叩首,默禱著他所知的所有經文,希望還能發生奇蹟。
他無比期盼她醒,又無比害怕他醒。
第七日也完全過去時,他撥出一口氣,一頭倒在地上,像一根繃緊的弦陡然斷開。他望著洞壁,眼神寂靜如死,幾乎要將那裡盯出一個窟窿。
他彷彿又聽到了薛蓬萊低沉的陰笑聲:“我留到現在,說這些話,是奉主人之命在招降你。你我原是一樣的,都是百無一用的書生……”
“到時候,只有我主人才能保全她。你記住這一點……”
當日的情景歷歷回到目前。他又看到了薛蓬萊遞來的那張符紙。
“拿著吧,你只要焚燬這張符紙,就表示願意歸降,屆時我們的人會保下她的性命……”
那時,昀羲又做了什麼呢?
符紙離少女的指尖還有一寸距離,就忽地騰起了火苗,一瞬便成飛灰。
“燒得好。”他孤獨地伏在地上,看著身邊躺著的一動不動的李昀羲,突然大笑,“燒得好。”
“你會後悔的。”黑暗裡薛蓬萊的幻影再次說道。
他猛地起身,吼道:“我白鐵珊大好男兒,就算失去一切、骨肉成泥,也絕不與奸惡為伍!”說畢,他搖晃兩下,再次仆倒,血水從擦破的掌緣緩緩滲出。他爬了兩步,去撫摸李昀羲的臉,又小心地把血從她頰上拭去:“而我的昀羲是大好女兒,她心志只會比我更堅,就算是死,也不願為你所用!”
薛蓬萊的幻影消失了。
第104章 代價
黑夜太過深濃,什麼都看不見了,只能聽見潮水的喧響。他低頭觸碰李昀羲冰涼如玉的面頰,知道也許到了應該放棄的時候了,再不放棄,也許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他知道他應該讓她心裡那朵冰蘭開放,好讓她在夢裡安然逝去。但他心裡依然有一隻翅斷須折的蝴蝶在拼命掙扎,就是不肯嚥下最後一口氣。
這時,他想起了謝子文的那句話。
“少都符的力量,說起來多半來源於他。”
他是白麓荒神的前身,它是世間的毀滅、戰亂、病苦和死亡。少都符和李公仲謀奪了他的神力,自此荒神隕落,只有部分能量潛入太白山儲存下來,成為後來的白麓荒神。而李昀羲也說過,這些年她無法脫離白麓荒神的掌控,就是因為他放了一縷神念在她心念五蘊之中,時刻能知曉她在哪裡、在做什麼、在想什麼。
他將耳朵貼在少女溫溫涼涼的心口,聽著一下一下的心跳聲。良久,他正襟端坐,目視前方,喊了一聲:“白麓荒神!”
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凝視著黑暗,一動不動。
黑夜裡傳來一聲極低的笑,響了一下就消失了,飄忽得好似幻覺。
但白水部幽沉的眼眸卻閃了一閃。
李昀羲上方,突然出現了一粒光點,繼而一團白光如蓮花綻放。白麓荒神翩然現身於虛空之中,周身光芒驅散黑暗,將石洞照得恍如白晝。
兩個男人對視著彼此。
一個峨冠博帶、赫赫煌煌,渾身都彰顯著威嚴和力量。一個衣衫敝舊、形容憔悴,又失去左臂,三日水米未進,幾乎瘦脫了形。
白麓荒神禁不住笑了:“你到底還是來找我了。”
白水部啞聲道:“你可願救昀羲?”
白麓荒神開口就是一串大笑:“我將這尾魚兒放歸江湖,她與我已無任何關係,我為何要救她?”
白水部沉聲問道:“那天魔印是真是假?!傳說瘟神少都符被封印前在世間留下了天魔印,一旦時機成熟便能借天魔印復生。天魔印擇人而噬,被天魔印選中的人就會被侵蝕吞噬,最後身心完全變成施術之人。”
白麓荒神哼了一聲:“自然是真。”
“昀羲長得越來越不像她自己了。”白水部望著李昀羲沉睡的面容,問,“為何少都符的模樣,與我年少時有幾分相似?”
白麓荒神嘲道:“不過是皮肉帶些影子。少都符其人,看一眼就叫人覺得鋒利刺心。你這懨懨弱質,螻蟻之屬,從頭到腳,可有一毫能與他比肩?”
白水部眸光電轉:“我自不堪作你的對手,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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