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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埃瑞安早就沒有皇帝啦。
盡興而歸的豪客們會描繪這樣一個瑞貝湖:富麗堂皇的大劇院在最深的夜晚依然燈火輝煌,貼著金箔的浮雕在燈光下栩栩如生,歌劇演員在舞臺中演繹悲歡離合。慷慨而有品位的主人舉辦盛大的宴會,銀燭臺倒映著巨大長桌上豐富多樣的美食,裝飾花束鮮豔欲滴,在這一天的清晨剛被園丁摘下,由快馬送入城中。巨大的舞池當中,衣冠楚楚的貴人們翩翩起舞,面具遮住了交際花們的半張面孔,只露出引人遐想的嬌豔嘴唇。這裡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你能找到任何想找的東西。
但即使是這樣一座燦爛華美的城池,燈光之下也有著陰影。
比如這裡。
瘸腿街有一個十分上不得檯面的名字,據說得名於曾經住在這兒的一群瘸子。有這樣的傳聞,最早這裡曾用於安置一些在戰爭中瘸了腿的老兵,埃瑞安慷慨地將這片地皮贈送給他們。這個傳說的可信度並不高,還不如另一個說法讓人們信服:任何毫無準備地路過這裡的有錢佬(這個詞在這兒就是字面意思,口袋裡有錢而且穿得不夠破爛的外來者)都可能瘸著腿回去。
它位於工廠群投下的陰影中,一批不知來自多少年前的廢棄建築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壽終正寢,終年曬不到太陽。工廠製造出的汙水被排放進這塊區域中,不少居民滿不在乎地在這免費水源中洗澡和喝水。這裡居住著一大群被稱作瑞貝湖渣滓的傢伙,賭棍,流浪漢,混混,不得志的藝術家,殘廢,流鶯,罪犯……許多人有著以上多重身份。他們像蟑螂跳蚤一樣頑強地生存,與瑞貝湖光輝燦爛的一面一起出生,可能也要一起生活到世界末日。
缺牙拉里從他的狗窩裡走出來,咔咔撓著發癢的肚子。他剛度過了普通的一天,吃得半飽,揍了個把人,被若干人揍,沒被誰幹掉,完美的一天。他在街角放了水,正準備走回去,腳步忽然停下了。
他看見了一個外來者。
外來者穿著一身不錯的衣服,斯派克一眼看出這料子耐髒又耐用,無論扒下來自己穿還是賣掉都頗有賺頭。這人戴著一頂帽子騷包的寬簷帽,穿著一雙馬靴,金屬馬刺掛在地上格外響,像個開飯的鑼鼓似的,看起來根本沒打算無聲無息裡溜過瘸腿街。拉里觀察了幾秒鐘,沒在他身上發現任何武器,既然如此,還客氣什麼呢?
送上門的肥羊不宰白不宰,晚下手那是便宜了別人。拉里拿起一根木棍,貓著腰從外來傻帽背後靠近。他屏息加快了腳步,在對方身後高舉木棒,用力揮了下去。
砰!木棒的聲音。
咔嚓!骨頭的聲音。
缺牙拉里發出一聲哀嚎,用上全力揮舞的木棒在牆上砸斷。剛剛發生了什麼?打扮成孔雀的肥羊躲閃起來卻身輕如燕,馬靴輕巧地在拉里身上一勾,木棒便揮空砸牆,還讓拉里扭到了腰。
“哎呀,朋友!”肥羊在拉里身後笑起來,“咱們才第一次見面,何必行此大禮?”
拉里咒罵著站了起來,扶著自己疼痛不已的腰,一拳向外來者揮去。身為街頭打手就是有這種好處,當受傷成了家常便飯,疼痛就成為了習慣,變得可以忍耐了——堆積的傷口會減少他們的壽命,那又是別的事,反正他們活不到那個年紀。拉里迫切地想揍扁那張欠揍的面孔,戴著指虎的拳頭兇狠地砸向外來者的臉,再次被閃了過去。
“斯派克那條老狗還好嗎?”他甚至能在躲閃中輕巧地問,“他現在還沒出現,不會死了吧?”
拉里才不管他在說什麼,斯派克,“沒頭的斯派克”在這一帶是個人物,不少混混想給他當走狗,另一些則夢想著取而代之。他當上瘸腿街的話事人之一有好一陣子了,久到最底層的混混也聽說過他。拉里見過不少人虛張聲勢地拿斯派克的名字當護身符,拉大旗作虎皮,彷彿真的能和斯派克認識似的,這種傻瓜都沒什麼好下場。拉里揮拳,再揮拳,直到沒法再揮拳。
肥羊扔出了腰間的繩索,那套索一下就抓住了拉里,不是胳膊,而是脖子。活釦在套住他的下一刻收緊,將他向前方拽去。馬靴在他失去平衡的那一刻踹到他的膝蓋上,拉里跪了下來,被向前拖行——見鬼,這傢伙的力氣大得嚇人!——肥羊的胳膊按著他的肩膀,一邊燦爛地微笑,一邊將套索收緊。
“冷靜,朋友,你可真不友好。”外來者狀似苦惱地說,“難道你沒認出我嗎?前些年我的海報貼滿過瑞貝湖呢,我打賭你肯定見到過一兩張,馭龍者……”
“道格拉斯。”一個蒼老的聲音接道,“你來幹什麼?”
這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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