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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
塔砂在頭兩週裡幾十次阻止了瑪麗昂的暴走,之後瑪麗昂的忍耐力依然沒有多大的長進,但她終於明白了她所憎恨的東西有多龐大。那不是一朝一夕、一己之力可以解決的龐然大物,這認知卸掉了部分她對自己的苛責,反而讓她變得鬥志昂揚起來。她在返程時眯起眼睛看向身後,像發下一個誓言。
第二個月,瑪麗昂參加了一場拍賣會。步入長期客戶門檻的安東尼得到了拍賣會的請柬,到達准入標準之後,俱樂部內部並不匿名,實名拍賣也是貴人們炫耀的資本。瑪麗昂能在黑暗中視物的眼睛掃過劇場裡一張張面孔,一個個名牌,記住他們,也記住高臺上同族的臉。
“至少我們還有這麼多。”結束後她跟塔砂說,“總比只剩下我好,無論如何。”
她記錄下看到的資訊和拍賣的流程,畫下俱樂部內部和外部的結構。當忙於做什麼的時候,在確信自己做的事有意義時,沒人有空怨天尤人。比起灰暗的怨恨和痛苦,塔砂更欣賞鮮活的憤怒。
隨著東南角與瑞貝湖的各種貿易越來越紅火,作為東南角的代理人之一,安東尼的地位一樣水漲船高。稍晚些時候他終於被邀請參與了一名富豪的宴會,瑪麗昂與他同行。她在宴會後半段終於甩開了大多數人的視線,溜向她的同族。
塔砂知道她在宴會開始時就想這麼做了,瑪麗昂的憤怒根本藏不住,要是沒有梅薇斯時不時補一次的障眼法術,她露餡的次數多半要比塔砂阻止她的次數還多。即使過了這麼長時間,狼人少女的義憤與對同族的關懷依然鮮亮如初,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是種了不起的天賦。
塔砂禁止她暴露自己,她便只能以安東尼副手的身份搭訕。瑪麗昂根本不擅長試探,好在那些充滿渴望的語言聽起來更像胡話。
“你想離開這裡嗎?”她問一個男僕,對方額頭上長著一對小小的鹿角,“我是說……要是有機會?”
“我絕無此意,大人。”男僕禮儀完備地說。
“我不是在說假話,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替你的主人問的。”瑪麗昂比劃著,盡力想表達自己的真誠,“如果你的主人不在意的話?沒有任何人會懲罰你!”
“可是我為什麼要走?”男僕說,“我在這裡衣食無憂,主人也對我很好。”
“怎麼會好?!”瑪麗昂激動地說,“他們那樣對你,就像對一件傢俱!”
“這有什麼不對呢?”男僕困惑地問。
瑪麗昂在這個晚上與三個混血僕從交談,沒有人看上去對她的提議有一點興趣。貓耳朵的少女很快打斷了她的問話,她趾高氣昂地聲稱自己是主人最寵愛的寶貝,除了主人身邊她哪兒也不回去。狐狸尾巴的女僕沉默寡言,當瑪麗昂說起自由與森林,她看著她,彷彿她已經醉得神志不清。
“我不明白。”瑪麗昂在這天回來時低聲說,“他們不信任我嗎?所以才會對我這麼說?可他們感覺就是這麼想的……我不明白。”
“他們在城市中出生,你不能要求他們嚮往從未見過的東西。”塔砂說。
瑪麗昂沉默了很長時間,她靠在視窗看向燈火輝煌的房屋,直到第二日天邊泛白。
“我會讓他們看見的。”瑪麗昂說。
她一夜未眠,看上去卻比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更精神煥發。那雙綠眼睛像一對的綠寶石,每一次切割只增加了新的切面,讓它們在陽光下更加光彩奪目。
“收回之前的話。”維克多喃喃自語:“你果然還是對她好過頭了。”
第59章
只剩下幾個的商品,不可能構成一種產業。
距離與獸人的戰爭已經過去了兩百多年,野生的獸人部落越來越少,獸人奴隸貿易也漸漸從“捕獵”進化到了“半捕獵半養殖”。奴隸販子給受富人們追捧的品種配種,將他們馴養到可以出欄的年紀,流水線一般直送貴人的府邸。被豢養的異種在此度過他們短暫的人生,一生居住在華麗的籠子裡,從未見過部落與森林。
第一代獸人奴隸魂牽夢縈的一切,在第二、第三代混血眼中只是模糊不清的泡影,自由是窗外未知的世界,不曾見過花園之美的人,又怎麼會願意孤注一擲,從黑洞洞的視窗跳出去?
“我會讓他們看見。”瑪麗昂說。
塔砂在那雙蒼翠的眸子裡看見狼人姑娘的決心,她知道瑪麗昂會這麼做,願意為此拼上一生,死而後已。她如此赤誠又如此天真,彷彿只要讓同族看一眼外面的世界,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看到牢籠外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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