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3/4 頁)
殺人手法,令狐淳腳下踉蹌,渾身冰涼。
未及他回神,左右各蕩起錚嚀劍聲,陽光下利鋒沾滴血澤,妖詭難辯,破風而來。
“嘶”一聲長劍刺入左臂,痛楚漫溢腦海,令狐淳雙目灼紅,憤怒、痛心、悔恨、不甘種種思緒勃然湧動,聚成一聲驚天厲喝,肩上木枷砰然震碎,他劈手奪過入臂長劍,凌厲劍光剎那直沒身旁黑衣人的頭頂。
黑衣一閃,幽如鬼魅,縱是身後中劍,那人亦矯捷躍起,跳入河中。
江浪滔滔澎湃,將微微漾起的殷紅瞬間衝散。
令狐淳橫臂執劍,站於船舷處,山嶽之穩。
舟上另一位黑衣人腰間繫著根藍色玉帶,負手而立,姿態悠閒。
令狐淳冷笑道:“鄙人好大顏面,竟勞幽劍使首領親自出馬!”
“知道就好。”說話之人輕輕一笑,衣袂振飛,刺向令狐淳的長劍在麗陽下湛起凜凜雪色,旋繞而起漫天劍網,犀利絕倫,霹靂奪命。
令狐淳重哼,飛身飄起,劍法靈活如遊蛇,破出密網重圍,反攻上前。
“好功夫!”黑衣人笑贊。眼看令狐淳劍尖已刺至他面前的黑紗,黑衣卻疏忽一閃,瞬間不見。令狐淳皺眉,突聞身後一聲輕細的嘆息,肩上隨即被人一掌拍上。
掌勁摧心斷脈,狠辣非常。令狐淳頓覺胸中氣血翻騰,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身子前傾,無力跌入滾滾濤浪中。
冬日的河水冰涼徹骨,更何況雙腳還被鐵鏈所捆,令狐淳縱然存著最後一口氣,卻也難逃四面八方浪潮激盪。愈掙扎,愈下墜,寒水窒悶呼吸,神思漸漸消散,令狐淳只覺魂魄縹緲歸去,心生絕望之時,忽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腰,託著自己往上浮去。
絕處逢生的喜悅未曾湧上心頭,胸口劇痛已然難抵,令狐淳咬牙支撐了一瞬,終是昏死過去。
潮來潮去,浪拍艙壁。
波濤跌宕的譁然輕響不絕盪漾耳邊,令狐淳靈臺清明時,只覺一股冰澈之氣幽然流轉五臟六腑,生生鎮住了那狠厲霸道的掌傷。
睜開眼,有彤燃霞光徐徐點亮雙眸。
令狐淳順著光亮望去,但見身著一襲飄逸白衣的男子靜佇窗旁,金冠束髮,流綢似水,那背影高大修長,襯著蔓染水天的絢爛霞彩,天神般姿儀絕世。
令狐淳恍惚起來,剎那隻恐自己已身處隔世仙台。
“瀾辰,魏陵侯醒了。”一旁突然有人輕聲笑道。
這聲音如此地柔和雅緻,依稀是在哪裡聽過。令狐淳茫然四顧,這才瞧清自己是躺在一間艙閣的軟榻上。而遠處的書案邊有青袍公子淡然而坐,容顏溫潤俊美,並不陌生。
公子身側站著位紫衣少女,輕紗半遮住了面龐,露在外面的一雙明眸光華清澈,正仔細打量著自己。
“雲憬?”令狐淳吃驚,“是你救了我?”
“不然呢?”紫衣少女含笑的目光十分靈動,指了指地上沉沉鎖鏈,“難道你以為自己身受重傷,還能拖著一堆鐵鏈從十丈河水下浮上來?”
令狐淳喟然嘆息,掙扎著想起身,無奈身子虛脫,只得臥榻道:“今日得雲公子救命之恩,令狐淳感激不盡。可惜是如今這番境地,卻是無以為報。”
郗彥唇角微揚,自不言語,看著他的眸色冰涼而又沉靜。
“令狐淳,你覺得我們是無事遊玩濟河,不過順手救你一命?”
冷冷飄入耳中的聲音帶著冰霜般的寒氣,令狐淳氣息一窒,側首尋聲,方見窗旁那人已轉過身,嫣紅落霞映染銀面,透著血魄般的瑰麗妖魅。
“國卿?”令狐淳怔住。
商之目光冷淡,看著他:“你一出洛都便是性命堪虞,自己還不知道麼?可是人人如你枉存仁慈,不知斷後絕憂?”
令狐淳默然,想起舟上那黑衣人的絕殺無情,目中漸露出認命的頹敗,嘆了口氣:“諸位今日救我性命,想必不是舉手之勞、抑或積累陰德這般簡單?”
“還不算太笨,”商之冷笑,自袖間取出明黃帛書遞給他,“這是陛下的旨意。”
令狐淳摒住呼吸:“陛下?”接過帛書看罷,他的臉色不由乍青乍白,目光亦慢慢變得僵滯,費力道:“十三年前……八年前……那些事我都已忘了。”
“當真都忘記了?”艙閣門被人推開,鍾曄捧著茶壺進來,望向令狐淳緩緩而笑,“若真忘了,那日在刺史府一劍與我算恩怨的人又是誰?”
令狐淳怫然不語。
商之輕笑道:“時至今時今日,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