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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人漸漸走近了,小灰心裡卻忽然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來。
這個人給它的第一印象很奇怪——該怎麼形容呢?他衣著十分素淡,眉眼也淡的似乎看不真切,就連走路的姿勢都是那麼的平凡無奇。一眼望去儼然就是個絲毫沒有什麼特點的庸庸凡人。
但沒有人不具備自己的特點,就算是一個再平凡的人,他的身上也總是有一兩個你可以辨認出的特點。
這個人沒有。
哪怕再見一百次,小灰也肯定記不住他的樣子。
不管從哪一方面,他似乎都已經超出了平凡的界限,甚至詭異的失去了存在感。
“總覺得哪裡不對啊……”小灰在心裡嘀咕一句,不由自主的就默唸起舒洄教它的清心咒來。
但它是一隻靈獸,心本無塵,按理應該不會中催眠術或者障眼法之類的。
可就在它好奇之餘堅持著繼續看下去時,卻驀然發現,那張臉竟在它的感官裡悄然發生著變化。
準確的說,那張臉還是那張臉,只是它的感官變了。
那樣普通的一個人竟然在它眼裡開始變得修長、清貴、優雅,整個人的氣質都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如同被夜色籠罩的年輕貴族。但其五官弧線完美,輪廓美如雕刻,卻是比魔靈還要刺目的俊美相貌——用傾倒眾生來形容他,只怕不能更合適。
小灰幾乎是在樹上看呆了眼。
它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剛開始沒看清,那便是這個男子真的有著足以封頂三界的催眠術或障眼法。
但小灰此刻無暇顧及其他,因為夏柯還跟那躺著呢,於是它幾乎是從樹上飛撲了下來般喜極而泣,“果然天無絕鼠之路啊……”
那人似乎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夏柯,走近了後才淡淡望了小灰一眼,悠悠開了口,“這位姑娘……”
小灰恨不能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忙接過話茬點頭哈腰道:“好漢行行好!我家主人中了毒,您看這荒郊野外的我也沒法把她背到哪去看大夫啊是不?估計再晚些就來不及了。而且您看我家主人這麼的貌美如花嬌豔欲滴,您揹她出去也不吃虧不是……”
未等小灰將那亂七八糟的話說完,男子已瞭然的點頭,半俯下身子動作迅速的避開夏柯的傷口將她抱了起來,問道:“她住哪裡?”
小灰頓時尷尬道:“這個……這個……我們丟了錢袋,暫時沒什麼地方可去。”
“巧了。在下剛在林中撿到一個錢袋,也不知是不是你們的?”言語間似乎想到什麼事情,那人唇角一彎,“雖說裡面銀兩委實少了些,不過應該夠你們住幾天客棧外加找個大夫了。”
說罷便從懷中摸出一個淺藍色的舊錢袋,上面正是小灰熟悉的獨腳仙鶴。
小灰當下大喜,“哎呀,就是我們丟的那一個!”——終於又有燒雞和花生米可以吃了。
哎呀,看來的的卻卻就是個普通人嘛,不過就是長得不像個凡人而已,還懂得拾金不昧呢——想起之前自己對此男子的種種不好猜測,小灰心裡十分扭曲的將自己鄙視了一番,呸!老子什麼時候居然變得像娘娘腔那樣敏感了。
不過想到那男子片刻之前所說的話,它不由又老臉一紅——哎,錢少真的不是他們的錯,誰叫他們的師父就很窮呢。
那男子將錢袋拋給小灰,也不再耽擱,抱著夏柯就如同抱著片羽毛一樣朝北走了出去。
小灰大約是懶鼠當慣了,一秒也沒猶豫便直接跳上了這個陌生男子的肩,誰知此人眉頭一皺竟毫不留情面的一把將它扯了下來放在了夏柯的腰腹上。
小灰“……”
算了,反正他的肩膀也沒甚舒服的,倒不如夏柯的腰軟和,它也累了一路了,當下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呼呼進入了夢鄉。
“真是不靠譜的靈寵啊——”陌生男子抱著這對昏睡過去的一人一鼠,眯起眼睛,“把主人交到一個陌生人手裡,居然也睡得過去麼?”
小灰在夢中似乎不安的動了動。
…………
漫長的一路上,當小灰還在睡得天昏地暗雷打不動時,倒是夏柯率先在如此平穩的懷抱裡清醒過來。
說是醒著,其實只是睜開了眼而已,她的腦子依舊是昏沉的。
這個懷抱很冷,似乎每多呆一刻便會有一絲生氣流走。
抱著她的人正在專心看著前方的路,好像並沒注意到她已醒來。
夏柯臉有些發燙——除了她師父舒洄,她從來沒有被其他人這麼抱過。但她向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