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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倒是沒想過,自己這名不見經傳的一支,還能讓堂堂太衡司度記住,目露嘲諷:“您不是想要在這個時候跟我敘舊吧?”
“我們連舊情都無,何來一敘?”虛影全文不顧自己已經被人團團包圍,灑脫而傲慢,“只是太多年沒有出來,好不容易見到眼熟的手段,多問了兩句。”
虛影說完,不緩不急的朝著顧月走去。
顧月臉上帶著笑容,捏著瓶子的手緊了緊,她眼神死死的盯著虛影。
她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如果虛影最後突破了屏障,她就捏碎瓶子,讓這陽臺的一百多人做陪葬,滋養死的氣,在南城這樣的地方翻騰起來,能拉著司度一起陪葬。
只是她千算萬算,還是估算錯了司度。
虛影視周圍包圍他的死屍為無物,也似乎並沒有將面前瀰漫著血色的屏障放在眼裡,連停頓都不曾,直直穿了過去。
在虛影穿過屏障的瞬間,顧月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顧家,是世代研究死屍和死氣的家族。可他們引以為傲煉製出的屏障,並未阻下全然由死氣化成的虛影。
哪怕,連稍稍一頓都不能。
黑色虛影從她身體裡穿過,如同一陣寒風,冷意從四肢百骸滲入。
五臟六腑的生機都像是被虛影帶走了,瀰漫起自己熟悉的死氣。
她手裡還捏著那個瓶子,只是再也沒有力氣捏碎了。
顧月的視野裡,黑色虛影並沒有回到司度身體裡,而是扭頭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一個黑色虛影,一個拖著鐵棍的實體,一實一虛單獨應戰,在不斷湧上的人群中反擊著。
她艱難的抬起頭。
天際的裂縫似乎又縮小了一圈。
***
夜還深,無數人隱藏在夜幕之下,隔著短短的距離,像是觀看著戲臺,窺探著那一方天空下的生生死死。
各懷鬼胎。
某棟樓走廊,燈光全滅。
十幾道身影憑欄而立,從他們的角度,能夠清晰的看見對面樓頂發生了什麼。
或三兩相對,或一人獨處,每個小團體之間都隔著安全距離,可以看出平日並不是很熟悉。
他們之間並沒有交談,連眼神的交流都不多,只有少數幾個人,頻頻的朝著樓梯口的方向看去,像是在等什麼人。
終於,樓梯口響起了腳步聲,在場所有人的神情都變了變,各自的氣場也都收了起來。
從樓梯口上來的,是一個成年男子,身材中等,他手夾著根菸,打火機火苗在夜色下躥起,映出他溫和的五官,以及鼻樑上架著金絲的眼鏡。
“還有多少人沒到?”
“若是按照之前的約定算,還有四成的人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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