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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多少人沒到?”
“若是按照之前的約定算,還有四成的人未到。”站在最外面的,是一個微胖的中年女人,她微微欠了欠身子,“胡醫生,要讓人去催催嗎?”
別人並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胡,來南城前,本職應該是醫生。
他學的是救人術,握得卻是殺人刀。
慢慢的,隨著他嶄露頭角,胡醫生就成了他的代號。
“不等了。”胡醫生語氣溫和,彷彿臨時退卻的人並不是各個街區的頂尖,而是樓下隨處可見混混。
在場十幾人,聽到這輕描淡寫的回答,都不由得皺起眉來。
有人直接質疑:“不等了?”
今天說好聽一點是李魚躍龍門,說不好聽點就是越獄,先不說赤間本身就不是吃素的,這度量在南城完全不受限制,橫亙在天際之下,幾乎不可逾越。
之前約定好今日‘破門’的,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三流混混,而是每個街區都能說的上名號的人。
這樣的戰力少一個都是損失,現在少了四層,嘴巴一開一合,說不等就不等了?
“你們心裡也清楚,此時未到,等再長時間,他們不會來了。”胡醫生語氣依舊平和。
滿場沉默。
的確,司度出現在離楠還能算是意料之中,這新上任司量的出現就足夠打亂他們的陣腳。
再加上一直深不可測的赤間大人,和亦正亦邪的湖心亭那位,這一次行動的結果幾乎無法預料。
有人臨時退卻,也是可以預計的。
“幸好,我們還有底牌。”胡醫生夾著煙,菸頭的火光在夜色中明明滅滅,“現在對面上去了多少人?”
有人從樓梯口小跑了幾步過來,恭敬回答:“兩三百人。”
“死了多少?”
“不多。”
胡醫生側過頭,目光銳利:“不多是多少?”
“幾個——”回答的人聲音變得猶豫起來,“也可能是十幾個,我們的視野有限,判斷起來有些困難。”
這些之前先到的人都知道,但是這會兒再次說起來,還是有人覺得有些奇異。
有女人紅唇勾起,語氣半是感慨,半是嘲諷:“我們都沒想到,執掌生死的太衡司度,到頭來,竟是個菩薩心腸。”
也有長者沉穩,心裡盤算著時間,看了一眼天際的越來越小的裂縫:“不能再耗下去了。”
胡醫生手指彈了彈菸灰:“動手吧。”
作者有話要說: 總覺得半身這個詞,有些小邪惡
第一百二十五章
趙奇峰出生偷門, 年輕時不啻祖訓,不聽師命,最後惹下了大禍, 被囚離楠。
他自知自己罪孽深重,需要半生懺悔。
但是在獨處時, 想的最多的還是外面的世界。
也不是沒有暢想過如果自己出去後,應該過什麼日子。
可能在一個二三線的城市定居。
找一家學校, 開一家小店, 賣一些學習用品,掙些小錢,維持生活。
寒暑假的時候,就關上店門,揹著包,到處走走。
去看看帝都的繁華,去看看山城的市井,去高原膜拜佛祖, 去沿海觸碰大海。
不出門的日子, 可以學學做飯, 學學開車, 學學怎麼修理, 學學怎麼過日子。
或者, 就那麼一動不動,躺在天台曬著陽光。
幸運的話,找個不那麼漂亮的姑娘, 成個家,最好生兩個孩子,男孩調皮,女孩乖巧。
等孩子各自長大,就呆在家中,含飴弄孫,安度晚年。
那樣的生活太過安逸和美好。
以至於明知道對面可能是一個漩渦,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他依舊站在這裡,如同被釘子釘在地上一般,無法離開。
陽臺的風,大了起來。
木魚沾血的指頭抹過紙像後,捏了個繁複的手訣,想了想又疊加了一道手訣。
她捏著小像遞給趙奇峰:“給你。”
趙奇峰視線正集中在對面,思維正陷入那一方世界,聽到木魚的話,還沒有回過神來,接過小紙人,低頭看了一眼。
他還真有些服了,南城眼看就要翻天覆地,這小姑娘還有心思折騰她的小紙人,勉強的掀了掀嘴角:“謝謝。”
木魚聽出了他的不在意,也沒解釋,依舊低著頭,孜孜不倦的折騰著自己手上的小紙人,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