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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了逍遙殿寢房內唯一一張石床。掌門沖虛真人連日不寐加以照料,功法丹藥用了個遍,竟是依舊無起色。
憂色爬上眉梢,沖虛真人幾經思慮,遣散殿內所有弟子侍從,毅然到床邊,摸著令人掛心的弟子發燙的額頭,俯身在其耳邊道:“太微,為師傳你太上忘情內功心法,只有這套內功能救你。”
太上忘情,蜀山掌門獨家功法,千年門規,須在掌門選定繼承人後傳承。
沉睡中的少年睫毛顫動,動了動手指,想要抓住一人。
也許,是要抓住身前人,讓其永遠不要傳承,也就永遠不會離開。
也許,是要攔住這套功法入體,紅塵中人,如何忘情,無法忘情,如何練就九重心法,擔起繼任重擔。
人雖未醒,意念卻湧動不休,終於抬起手,一把抓住跟前一隻溫暖的手,攥入掌心:“別走!可不可以,不要離開?”
昏沉中,時空混亂,記憶深處,是誰逝去的訊息銘刻,那樣撕心入骨。夢境中的師尊,其實早就不在了吧。若夢中身是當時身,是否可以告知彼時的自己,阻止一切將要到來的悲傷,讓所有的來不及,都在夢中恰到好時。
“師、師父?”掌心裡柔軟的手,透著溫熱體溫,隨即汗沁彼此手心,傳來彷彿另一時空的召喚,有些僵,有些顫,“師父如果遇到夢魘,記得有徒兒在這裡喚你。師父如果遇到傷心難過的事,記得有徒兒在這裡陪你。師父,天璣在這裡!”
身體沉重,墜入無邊虛無,意識卻要掙脫那種無力的傷痛。掌心力度傳來,以此為支點,燃盡渾渾噩噩的意念,一絲絲清明逐漸瀰漫。
於沉淪中,得救。
額頭有一隻手徘徊不去,若是探索體溫,怎又劃到眉梢?得一半清明一半混沌的我,思而不得解。
自眉梢又撫到了鬢邊,手指梳理著餘發,一縷縷。梳頭怎不用木梳?可是睡覺呢,梳什麼頭?又思而不得解。
令人難以揣測的這隻暖意融融的手,一路磨磨蹭蹭,這回到了……眼睛?
五指張開,手掌覆下,堪堪遮住了雙眼。
隨即,唇上落下兩片溫潤柔軟的觸感,蜻蜓點水,飛快撤離。
全部意識都彷彿凍結住。
我努力掙脫,雙眼睜開,一下子坐了起來。
房中一燈如豆,光線柔和,燈下,是我小徒弟淡定地站著,遠遠望著我,驚喜而從容,“師父你終於醒了!”
我一手撐頭,腦中渾渾一片,方才有什麼奇怪的感覺也想不起來。
小徒弟端起桌上瓷碗,走來床邊,坐在凳子上,舀起一勺可疑的東西,送來我嘴邊,“師父把藥喝了退燒,已經放過糖了。”
黑綠黑綠的一碗湯藥,看一眼,我就別過視線,“看著就苦,放了糖也不喝。”
“師父不要任性了,體弱就要多喝藥。”一勺藥汁,毫無徵兆就塞進了我嘴裡,強灌了進去。
果然,苦得我渾身發軟,皺著眉看向殘忍的徒弟。
眉眼彎彎,嘴角莫名上揚的天璣,與我持久對視,毫不氣餒,撈起一勺藥,自己喝了,“師父喝一口,我喝一口,這樣就可以很快喝完了。”
我一呆,一愣,好像說得有道理,但方才那種奇怪的感覺又襲來,卻老是捉摸不定,究竟是哪裡不對,又找不著。
天璣抬袖露出一截手腕,又一勺藥送來,我姑且認同了她的道理,就著她手喝了。
你一勺,我一勺,直喝到一碗見底,我才終於想到哪裡不對。
“你沒病為什麼要喝藥?這樣喝多了藥好嗎?”我道出憂慮。
“陪師父喝藥,徒兒自願的。”小徒弟將生死置之度外,如是道。
我又一手撐頭,還是覺得哪裡不對,重點究竟是什麼呢?
見我苦惱思索什麼的模樣,小徒弟寬慰:“師父有什麼問題,先睡覺,睡完後就會忘了,這樣就沒問題了。”
我點頭,說得有道理,決定先睡覺。
天璣伺候我睡下,很有孝心地替我蓋好被子,吹了燈後,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
我這一睡,足睡到第二日午時。
☆、第40章 師叔祖很忙
因半夜被小徒弟灌了一碗藥,這一覺睡得沉而無夢,再無紛擾的心緒,於是不小心又晚起了。將自己整理好後,忽然發覺客棧安靜得有些刻意。
帶著滿腹狐疑,我剛出房門準備下樓,就在樓梯上端驚住了。
客棧樓下的大堂內,站滿了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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