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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的侄徒孫終於決定坦白,道明原委。
原來拜月教主給武林諸派分發了拜月帖後,另給蜀山送去了一張故人帖,號稱此次進駐中原的緣起皆因故人二字,並約蜀山掌門相見。一直以來行事隱蔽的拜月教主居然明裡相約,不知有何陰謀。但蜀山追查拜月教費盡心力,眼見機會在前,自然不會放過。飄涯子身為代掌門,自然就去赴約了。
聽到這裡,我打斷:“飄涯子豈會單刀赴會,何況敵明我暗,狀況不明。”
“師叔祖果然又被你猜中!”已形成口頭禪的蘭若解釋道,“代掌門其實也比較謹慎,他自己並沒有去赴約,反而在離約定地點的三里外候著訊息。派去赴約的是蜀山一代大弟子元白小師叔。”
我不好多做評價,只問一句:“這個小師叔功法如何?”
“很厲害的喲!”蘭若連比帶劃,口氣驚歎,“我們蜀山的大弟子,代掌門的親傳大弟子,據說已深得蜀山功法真傳,蜀山劍法造詣頗深!”
然後便是這個頗有造詣頗有前途的元白同他師父飄涯子一道失蹤,再無訊息。
“師叔祖,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蘭若慨嘆著,拿眼小心翼翼瞅著我。
我灌了口茶,“這些話,也是飲冰長老交代你在老夫不願回山的情況下說的?”
“……是。”蘭若忐忑地小下聲去,“長老說師叔祖即便不回去,也不會對蜀山此劫袖手不管……”
我垂眼看杯中葉片深淺沉浮,嫋嫋冉起氤氳水汽,蒸騰起一脈茶香,悠悠散入無邊虛空。
天承靈脈,地載蜀山,十二峰屹立雲間,山巔終歲積雪不化,有仙鶴青松為伴,亦有縹緲仙家遺事。
旖旎山道上,雲霧渺渺中勾勒出一人身形,道衣征塵雜露痕,青絲糾纏純陽巾。
伴在其身亦步亦趨一個小孩,山路難行,更何況蜀道之難,小孩一身小衣半溼透,手心攥著道人衣襬片刻不敢鬆手,依舊行得磕絆。
步伐本就不快,特意配合小孩節奏的道人低頭一看,搖了搖頭,索性彎腰一把將小孩抱入懷裡。
小孩陡然間跌落一個溫暖的所在,惶恐不安地想要抽離一點距離——自己衣衫已溼。
道人揮起拂塵,足下生風,將個蜀道行得如履平地,奇崛斷崖處,足點葉尖,便縱身橫渡,神行險峰若等閒。山風呼嘯過耳畔,雲霧出岫在眼底,乍現乍隱,身置仙境,才知人間亦有仙府。小孩心底已被震撼充盈,這是他的旅途,與歸途。
山澗忽起一陣鶴唳,直衝雲霄,繼而鶴影飛掠,纏繞兩人身側。
小孩心頭湧起書上看來的一句賦——閒憑晚閣,指天外之霞飛;夢斷曉鍾,聽雲間之鶴唳。
頑心頓起,他鬥著膽子,一手摸向飛鶴的長嘴,不出所料,大鶴扭頭將他嫩手啄了一口,長唳而去。
手背痛感傳來,嘴巴一扁,眼裡不由自主起了水紋漣漣。
道人含著笑意替他摸頭安撫,“好了,以後跟它們多混個臉熟,就不啄你了。”
鶴影既去,山鍾漸響。
巍峨殿閣連綿,法陣亭臺恢弘,青煙入霧,雪染雕樑。無量峰間,長生宮前,一眾青衣弟子俯身下拜。
“恭迎掌門回山!”
道人躡風踏雲,落了地,放下懷中小孩,“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慕太微,以後就是你們師弟。”
當眾跨出一個少年,主動交善:“太微師弟,我叫飄涯,是師父的大弟子。”
小孩仰起頭,眸底烙下這最初的印記。人也好,景也罷,都與這天地雪霧交融一處。
山間雲霧籠聚,遮沒了所有身影,小孩,少年,道人,統統入了虛無幻境。時空波紋於虛境中泛起,如石子投入波心,攪亂了時光,漣漪後,便是一段漫長的歲月。
小孩長為少年,來去山間,如一縷風。飄涯師兄的劍已快追不上他的步伐。每每看師兄弟二人論劍,大的穩中求勝,步步進逼,小的奇招萬變,在乎心意不在劍意,更不在勝負。道人均不作評價。
直到一日,小的負了傷,潛入藥堂偷藥,竟被道人逮個正著。事情敗露,飄涯師兄不得不在掌門起居逍遙殿前長跪不起,以瀉師父心頭火氣。
自此,掌門師尊更偏疼誰,不言而喻。連跪數個日夜的飄涯,面目在隱忍中模糊難辨。
偏心的種子一旦種下,經過漫長的蟄伏,破土抽芽,紮根發莖,生出的果實將是甜是酸是苦,誰都未曾得知。
小的身負劍傷,又染風寒,高熱不退,昏沉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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