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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完飯,客棧這才恢復井然有序,當然,眼下客棧裡只有蜀山與珞珈山兩派,因為被這兩派聯袂包場了。其他閒雜人等一律沒有。
我到屋頂上透氣,順帶拐了千歲憂。
“慕小微你現在有數不清的手下了,還跟兄弟我拉拉扯扯作甚?”一臉被始亂終棄的千歲憂瞪住我。
“先把你這張怨婦臉收起來。”我找了個屋脊坐下,俯瞰客棧院落,天璣蹲在水井旁給我洗衣物,蘭若幾次懇求轉手被拒絕,收了視線,我看向身邊變臉極快瞬間將自己從怨婦臉過渡到八卦臉的千歲憂,“我有事情同你說。”
“趕緊的,省掉渲染說重點!”某個迫不及待的一雙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我頓了頓,直接道:“我要出去一趟,你看好天璣和旺財,也照看一下蜀山的弟子們。”
千歲憂瞬間炸毛:“他孃的慕小微你又跟老子託孤!說你要幹嘛去?”
我道:“會一會拜月教主。”
千歲憂眼睛又亮了:“就是那個不男不女,可男可女,貌美無雙,口味變態的拜月教主?”
我瞟他一眼:“趁早死了你那條齷齪心,拜月教主實力不在我之下,你去了也是送死,還是白死,我不會給你報仇的。”
千歲憂將眼一瞪:“拜月教主不在你之下,那你有幾成勝算?你這是準備有去無回,不是託孤是什麼?”
我緩緩抬手,挽了挽袖子,慢條斯理說道:“老夫難得謙虛一下,就被你認為是有去無回。”
千歲憂拿眼角看我:“呸!你是沒對手,可昨晚是誰高燒得要死要活不死不活的?沒對手你也能把自己折騰死!”
我遠目:“反正暫時死不了。”
“是,你暫時死不了,可往後呢?小璣誰照應?可憐的小白菜,不明不白就被託孤了。”
轉了目光,我往院落裡投了一瞥,天璣一張小臉藏在晾起的衣衫後若隱若現,總不放心似的朝屋頂掠幾眼。
“往後的事,往後再說。今日我便走,三兩日回來,若回不來,你定要阻止天璣去尋我。”想了想,趕在千歲憂炸毛之前,我又補充一句,“你也別來尋我。別多想,回不來我定是有其他事情,未必就是遇難了。”
面色糾結一陣的千歲憂看我良久,依然不能釋然:“那你能跟我保證絕對不會出意外?”
我沉吟片刻:“要是忽然山崩地裂海嘯天塌,我還真不能保證。”
聞言,千歲憂終於露齒一笑:“慕小微你這是在跟老子海誓山盟?”沒笑完,就聽他“嗷”的一嗓子,滾下了屋頂,“慕小微你果然對老子始亂終棄!”
院子裡眾人循聲而望,望向了我。我歉然道:“啊,不小心手滑了。”
趁著一片混亂,我從屋脊暗影間躍下,起落間,已站到了客棧後竹林疏影清淺中,背身而立,看竹節千重。
身後果然傳來輕輕腳步聲,踩在落葉上,極小心,緩緩靠近,“師父?”
我將神識往竹林外一掃,無旁人,這才放心轉過身,見天璣俏生生站在竹林下,遠山眉梢與竹葉相映成趣,眼波深潭印著天地翠色與一人的青衫身影,蒼鬱濃烈,青青欲滴。這眉目入畫的樣子,叫人瞧著幾分不忍。
覺察幾分我的欲言又止,她又匆匆靠近一些,壓著眼中顧慮,試探地問:“師父是打算回蜀山了?蜀山的人對師父不好是不是?”
小徒弟心思重,總喜歡胡思亂想,但她眼底的關心之色濃而又濃,好似她師父都需要她保護。我不由笑道:“誰說的?為師是從桃花塢出來的,要回當然是回桃花塢。蜀山於為師而言,只有昔日情分。”
半信半疑的小徒弟姑且不作糾結,一雙鳳眼將我牢牢瞅住,生怕我飛了似的:“那師父跑這個隱蔽地方來是要說什麼?”
我看著她笑了,故意道:“為師不過是來看看風景,你跟來做什麼?”
小徒弟低頭摸摸鼻子,眼睛四處亂藏,“我、我見師父舉止有異,又突然從大家眼皮底下消失了,可又好像故意給徒兒留了個驚鴻一瞥的線索,我、我就追過來了。”
不逗她了,我慢慢道出想好的說辭:“唔,是這樣的,為師忽然想起要探訪一個老友,就在江陵城外。可這老傢伙有個怪癖,不見生人,所以,為師必須一個人前去,逗留幾日不好說,你且同蜀山弟子們待在客棧,不要亂跑,等為師回來。”一口氣說完,眼睛挪開。
頓時起疑的小徒弟將我狐疑地盯住,一刻也不放鬆,“真的?”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