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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出頭,冒出油綠的色澤,她卻再也沒有機會看見。
再是隨遇而安,她卻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體。
她在夢裡流下一點眼淚,卻不知自己到底在哭甚麼,總覺得心口處都痠疼的要了命去,還帶著絲絲的疲乏和僵硬。
待她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已躺在一張乾淨的床鋪上。被窩鬆軟而輕薄,她躺在裡頭像是陷入了一團甜美的雲絮裡。
鬱暖覺得腦子不太好使,又非常遲鈍,夢裡的情景並不那樣真實,只有劇烈的情感還留存於心。
她驀地按住心口,顫抖著細細呼氣,喉嚨幾乎痙攣起來,痛苦劇烈而尖銳,卻只一瞬,又把她扯回現實。
鬱暖沉在床上,額角盡是涔涔冷汗,唇瓣煞白冰涼。
她閉著眼回憶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才慢吞吞想起自己生了個孩子。
不……生了兩個孩子。
但她就連孩子是男是女,到底長得好不好,都不曉得。
沒有了痛感和噩夢的糾纏,她能努力回憶起一些事情。
鬱暖只記得,到了後頭自己近乎沒了知覺,只靠著本能,看著他在窗外的修長剪影,才夠了勇氣繼續掙扎。她也不曉得那是甚麼樣的心情,奇異的,酸澀的,又帶著恨意和曖昧,卻只知道自己鼓足了畢生的動力。
最後那一瞬,鬱暖甚至覺得心口疼的裂開,那是一種快要油盡燈枯的錯覺。
可一想起孩子,躺在床上沉睡多時的鬱暖,慢慢睜開眼,頓時又有了絲絲喜悅的感覺。
懷著忐忑的心情,她還沒來得及叫人,那頭周來運家的已然聞聲而動,趕忙從外間打了簾子進來,對她恭敬一禮,含笑道:“夫人,您可醒來了,這已是整整兩日了。”
鬱暖得知自己睡了兩天,竟然沒什麼感覺,甚至覺得這不是她的最高紀錄。
她有些懶散,微蹙了眉,肚子那處空空的,沒有胎動的鮮活感,使她有些不習慣,而且還隱隱的抽搐發疼。她伸手慢慢觸控,掀開被子瞧著,便發覺自己的肚子瞧著還像是……懷孕四五個月。
鬱暖有些無言,甚至非常的頹,耷拉著尾巴躺在那兒一言不發起來,只覺自己可能要成膀大腰圓的黃臉婆了。
如果是這樣,就連好吃的東西都沒有意義了。
雖然好吃的東西和黃臉婆之間無甚干係,但鬱暖堅持認為,如果她身材不好了,即便再美味的東西也食不知味,這是身為漂亮女人無窮大的執念。
周來運家的又一次詭異的懂她,含笑哄她道:“我的姑娘,剛生產完都是這般的,待每日按摩一段時間,便會收回去的,您不要太著急了。”
鬱暖的眼睫顫了顫,還是不說話。
周來運家的用瓷壺斟了一小杯熱水,端著靠近她道:“您將將醒來,不若吃些溫水,等下傳婢子們來予您簡單梳洗。”
周來運家的又溫聲道:“奴婢聽聞,婦人生產完和生產時,肚子和大腿上皆會有難看的紋路,只您卻沒有,待幾月後恢復完了,肯定又能把陛下迷住……”
鬱暖有些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沒有妊娠紋那是因為她每天都風雨無阻的敷金箔玉蘭膏,這種聽聞一般長安貴婦也只有在夜裡歇息時才捨得用的膏子,她每天敷三次,每次都是厚厚的兩層,塗全身。
打個比方,就彷彿是在原本的世界裡,用法爾曼lp這類品牌的高階線每天塗身體一樣。
這也是鬱暖後來細細對比計算,才得出的結論。
但發現的時候,她都已經用了好些日子了,然而大家都覺得很正常,彷彿她就算用金箔玉蘭膏洗澡都是天經地義的。於是鬱暖就認為,大約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在身邊所有人坦然見怪不怪的面色中,她也認真的坦然下去。
直到某日,她賞了個小丫鬟一瓶金箔玉蘭膏,把人嚇得滿面通紅,連連道謝,鬱暖才發覺這膏子在女人們心中的地位還是非常崇高的,類似一輩子就算不用不起,也要摸兩把的事物。
故而,她後頭就在滿滿的罪惡感中——堅持每天用金箔玉蘭膏擦身。
長久塗抹養出來通體肌膚幼嫩雪白,在夜裡昏暗的燈光下,都泛著瑩潤細膩的光澤。儘管她原本的面板也很好,但這種精緻幽香的,卻來源於金錢堆砌的造作感,難道不是每個女人都想體驗一把的嘛哼!
鬱暖也並不是為了陛下。
原因很簡單,因為陛下他完全對此沒有反應,甚至以他睿智犀利的眼光,都沒有發現她和從前有甚區別。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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